冰兒耳邊:“別多問,晚上跟著我走就是了。趕明兒要問你討杯酒喝!我們老婆子以後還得你多照應著呢!”
冰兒忍著張媽嘴裡的蔥蒜臭氣,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你說清楚!什麼晚上?為什麼要晚上?”
“呵呵,傻丫頭!”張媽笑著一戳冰兒的額頭,“別害臊了,女人家都要經這一關的!我早就瞧著這裡的犯婦犯女裡頭,就屬你長得最好!胡衍璧看著清秀,眉眼裡頭比你差得還遠。你說人家唐太爺,正途出身,鵬程萬里,算來也是萬里挑一的尖兒,到底有眼力見兒,就是挑中了你!……”
她話還沒說完,冰兒已經橫眉怒目:“唐太爺是尖兒,我消受不起!誰愛晚上跟著你去,你儘管叫誰去!別扯上我就是了!”
張媽見她居然不識好,不由生氣,但想到縣太爺的囑咐,還是忍氣吞聲道:“別人?別人也要有這份福氣!你莫張狂,去了只管有你的好處;不去?哼,不是我嚇唬你,現官不如現管,破家縣令滅門府臺,你看著辦吧!……”過一會兒又湊過來柔聲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家女兒,這又不是丟人的事!唐太爺年紀又輕,家裡的太太又沒有跟著上任。你伺候得他滿意了,開臉收房還不是一句話!不也是正兒八經的身份?豈不強過在這裡受罪?聽說唐太太還是極賢惠的一個人,將來唐太爺調到其他好省分,你與大太太也是好相處的。……”
冰兒厭惡地躲開張媽的臉,一字一頓道:“你聽好!我不會去的!”
張媽立即變了臉色,把筷子一拍道:“你少不識抬舉!今兒去不去還由得你麼?我白知會你一聲,若是不肯吃敬酒,總有罰酒等著你!”
冰兒今日和慕容業吵了架,正是一肚子的不合時宜,聽見張媽竟然還敢威脅自己,她是爆炭一樣的性格,早就耐不住蹦了起來,也把筷子用力在桌上一拍:“我是犯女,不是娼/妓!他唐博倫敢奸/汙我,就是腦袋不準備要了!你只管去回他,這裡雖是流配的地方,讀書人多,還有要賜環的人,他唐博倫不怕將來事發,只管為非作歹去!就不談將來,你看現在盛京將軍饒不饒得了他!”
張媽被噎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說不出話來,倒是蘇里圖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些猙獰,指著冰兒的鼻子道:“你莫要拿盛京將軍來嚇唬人!海將軍遲早是要去西北打仗的,你希圖他位置高,權力重,也要瞧瞧自己是不是攀得上!——”
冰兒打斷問道:“哪個海將軍?”
蘇里圖被她問得一愣,反應過來原來她也不知道是誰在護著自己,不由又增加了底氣,道:“是多拉爾氏的海將軍。”
冰兒一聽這個,比蘇里圖更有底氣,冷冷笑道:“是了,你叫唐博倫先去問問海蘭察我是誰,再看他敢不敢打我的主意!”
*****************************肥來了****************************
聞聽蘇里圖的回報,唐博倫勃然大怒,把手邊的茶盅都摜在地上,琥珀色的茶湯蜿蜒在地上,漸漸滲進磚縫裡。“不給她點手段,她還不知道這裡誰在主宰!”
蘇里圖投鼠忌器,猶疑著:“那……”唐博倫冷冷道:“這樣一個女子,長得再好,性子如此刁悍頑劣,我也未必要收到屋子裡給自己找氣受。但是,若不認真給她點顏色,將來在官莊裡,還有誰真心把我的話當話?”
蘇里圖正也沒好氣,立刻有了主張,出主意道:“那回去我就狠狠抽她一頓鞭子!”
唐博倫冷笑道:“你做事也是不動腦子的!無罪加刑,萬一海將軍那裡問起來,你怎麼回話?”
蘇里圖一呆,暗暗腹誹:既怕將軍知道,你就不要動她的心思;既要動她的心思,還怕將軍那裡不好交代?想是這麼想,話是不敢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