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郡王知道福晉滿蒙漢語都是通曉的,也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情知瞞不過,只得把巴爾珠爾的來意告訴了福晉,福晉不聽猶可,聽了這話氣得怒目圓睜,抬起手幾乎要扇薩楚日勒一個耳光,見薩楚日勒面色慌張,卻沒有移讓,心裡又氣餒,哭道:“你害我們家還害得不夠麼?”
薩郡王抗辯道:“你以為我想麼?!可皇上現在越發過分了!他要殺英祥的時候,他怎麼就不想,我們好歹是元太祖的後裔,當年是什麼情分?他怎麼就不想,我們從科爾沁到喀爾喀,再到厄魯特,我們又是什麼勢力?他也敢悍然不顧麼?!”
“什麼勢力?你們就是一盤散沙!”福晉雙目圓睜,手指幾乎已經戳到了薩楚日勒臉上,“你們世代受我們大清的大恩,嫁給你們的都是愛新覺羅家的格格;皇帝金尊玉貴的公主,也不遠千里住進大漠,比那些發配的有多大的區別?難道還不夠誠心實意麼?你們自己爭牧場、爭地盤、爭名位,或為相殘的事情結下世仇,阿睦爾撒納一個遺腹的孽種,翻覆的小人,也妄圖稱霸厄魯特,想割裂西疆,自立為汗,難道也是好人麼?”薩楚日勒不由大聲道:“你不懂別亂說!”
福晉的聲音卻比他還要高:“好,這些我不懂,我倒懂,那日傅恆拿來的是什麼;我倒懂,皇上要綁了英祥假裝殺他是什麼緣由!皇上玩這一手貓捉耗子的把戲,玩得那麼真,就是要告訴你,恩自上出,你薩楚日勒一身、一家、一族,不過是皇上手中任意擺佈的棋子。你忠心則罷,但有不忠心,他一點恩澤都不會給你!要殺你,要殺咱們家的人,都只是皇帝一句話罷了!你說一說,你是打算皇上派出番子,收緊繩子,把你的兒子和媳婦捉拿歸案,俱行正法麼?!”
這話一出,薩楚日勒自然氣餒,坐下抱頭道:“那我不管巴爾珠爾了,行麼?”
福晉平了平氣,道:“你想一想,就算尊丹巴為了哥哥額林沁願意叛亂,策凌額駙的子孫是世受皇恩的,祖孫幾代娶的都是公主,他願意叛嗎?等到事情藏不住掩不住,皇帝一查,必然查到你這裡,你到時候是準備也到理藩院的大牢裡去講清楚今兒的事情?”
薩郡王越發氣餒,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福晉道:“密報皇上,還有第二條路麼?”薩郡王張大了嘴,頗覺為難。福晉又諄諄勸了他半天,薩郡王這才悻悻道:“卻叫我做了小人。”福晉啐道:“你那時拿阿睦爾撒納的金玉、要青滾札布送的女人的時候,就已經是小人了!”薩郡王素來憚懼福晉,竟然無言辯駁。福晉又道:“巴爾珠爾必然是逃不過命的,你不用可惜他,倒是要派人看著點,不然他出了京,你就說不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1)我們開篇出現的醬油君鄂容安終於到此領盒飯回老家了。
其實我還挺同情這個歷史人物的,煊赫的大家公子,但當他長成開始進入政壇的時候老爹翹掉了,而且老爹在小乾手下幹得也不太痛快。鄂容安同學起起落落一輩子,日子也過得不痛快。後來被胡中藻案牽連(親們還記得這個姓胡的醬油君嗎?),從巡撫位置上開革到準噶爾當參贊,負責文書工作和宣傳文教工作,就這樣的工作,小鄂同學還遭了黴運,遇到亂軍而無後援,只好自殺殉國,關鍵是死得那麼慘。他死後小乾還是很同情他的,但他的兩個兒子鄂嶽和鄂津,後來都沒啥出息。over……
(2)高恆:乾隆年間出任過揚州鹽運使。姐系慧賢皇貴妃。父高斌,任大學士、軍機大臣、內大臣管兩江總督等職。堂兄高晉,任兩江總督。高恆歷任要職,管理多處關稅,二十二年起任兩淮鹽政,三十年調入京師,授內務府總管大臣。高恆在職期間貪汙錢財,“共獲餘利銀一千九十餘萬兩”,其中辦貢品及預備(南巡)差務用銀467萬餘兩,尚欠交“餘利銀六百數十萬兩”。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