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讀過幾年書,但美是直觀的,她也為李煜那首詞中的意境給感染了,沉默良久後問:“這曲子真淒涼,聽得人心裡冷颼颼的,有名兒嗎?叫什麼?”
汪寒洋說:“相見歡。”
一直等所有的嘉賓都散去,扈平才有功夫問何蘇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小丫頭卻搖了搖頭,“算了,都過去了。”
她心裡很難過,欲防微杜漸卻差了一步,說還有何益。她太不小心了,自己的地盤上居然著了人家的道兒。對自己失望之餘,懊惱地嘆了口氣。
扈平看著她,輕輕地說:“不用嘆氣,更不要自責。因為這世上的很多事,是防不住的。如果能防得住,就不會有事故,當然也就不會有故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籬笆扎得再牢,該丟的羊,一隻都不會少丟。否則,狼就會餓死。上天不願意這樣。羊是它的,狼也是它的,羊吃的草,也是它的。它創造的就是一個充滿矛盾與競爭的世界,生機與危機共存。
何蘇琳看著這個漂亮又善解人意的男子,心裡的傷感卻又多了一點,“小玉她……”
扈平沉默了一會兒,眼淚已經開始在他的眼眶打轉,但終於沒有掉出來,因為有些感覺,是要獨享的。比如思念,就應該在黃昏,一個人默默地對著最後一縷陽光,看著它一點點地消失;或是深夜,靜靜地把心放出來……
思念是不易喧譁的。
何蘇琳不再提了,“謝謝你!”
扈平笑了笑,說:“吃飯去吧。時間不早了。”
“等等吧!”何蘇琳站在大廳的一角,一直等侍應生們打掃完,關好燈,她才準備離開。
在去中餐廳的路上,扈平從側面看著這個年輕的姑娘,覺得這真是個可造之材。龍琪的眼光也真的是獨到。
“對了扈先生,你在我們這裡還要待多久?”快到中餐廳時,何蘇琳突然問。
“不要叫我扈先生,叫名字好了。”扈平說,“我可能還要待一段日子。恐怕到時候少麻煩不了你。”
何蘇琳笑一笑,“歡迎搔擾。”
劉雪花已經布好一桌菜在等他們了,她的神色與平日大不相同,不再笑容滿面,也不再嘮叨,只默默地坐著。
靜悄悄的一餐飯快要吃完時,陸薇進來了。
“陸小姐,你還沒走?”何蘇琳先站了起來。人家救了她。
“對不起。”陸薇先道歉,“打擾了,我是來……”
“來找方曉飛的?”扈平反應快。
陸薇的臉突然脹得通紅,“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可是……”
可是什麼呢?陸薇並沒有接下去,那三個人也一直沉默著,一陣令人窒息的冷場,吃飯的人在吃飯,站著的人則尷尬地站著。
如果楊小玉在的話,就此情此景,她只不定會說點兒什麼難聽話,可她已經不在了。──她不在了!這個現實更讓人痛苦和傷感……
過了很久,其實也沒多久,只是氣氛太窘迫了。
還是何蘇琳,她用最甜美的笑容和最溫和的口氣說:“您……有什麼事我能幫忙的?”態度非常的謙恭與客氣。其實過度的禮貌則意味著距離。
“我想找方曉飛有點事……”陸薇想了半天才說。顯然,她被剛才的氣氛給冰住了。這一刻才開始慢慢消凍。
何蘇琳笑了,“陸小姐,這好像是你的私事。”
“不是,其實是這樣的……”陸薇在拼命地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今天是曉飛的生日,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他。想麻煩你們給轉交一下。”
越解釋誤會越深,劉雪花聽不下去了,這不是寒磣人嗎?
“看來,你是認定我們知道方曉飛在哪裡嘍?”她的表情平淡,口氣卻很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