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等錯了規矩?嗯?”
笑容猛地收了,旋即就是聲色俱厲,“那是貴人!你等跋扈慣了,今日竟敢當著他們的面囂張,不但是自己作死,更是牽累了寺裡!”
眾人愕然,有人問道:“是何貴人?”
住持捂額,“那是陛下和宰相們。”
眾人不禁歡喜,“這竟然連陛下和宰相們都來咱們這裡禮佛,大慈恩寺都比不過咱們了吧。”
“愚蠢。”住持覺得心累,“陛下為何便衣?此次兇吉未卜,這幾日都安分些。”
一個僧人笑道:“住持何須擔憂,大唐優待方外,每建寺廟朝中必然撥給錢糧助力,更是劃分不少田地……”
“是啊!住持多慮了。”
眾人一陣想勸,住持面色稍霽,嘆道:“佛門廣大,無所不度。”
“阿彌陀佛!”
……
宰相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任雅相卻有些神思不屬的尋了李勣說話。
“陛下今日是何意?”任雅相指著眼皮說道:“老夫今日一直覺著眼皮子跳,有些心慌,就擔心陛下一改立場……英國公,帝后一直以來可都是崇信佛門,錢糧田地施捨的從不吝嗇,今日這不對。”
“當然不對。”
沉穩如李勣也有些心慌,“高祖皇帝和先帝對佛門扶持中亦有壓制,他們都目睹過前隋崇佛帶來的後果……所以相安無事。陛下登基後,對佛門多有扶持,卻忘記了先帝的手段……如此十餘年下來,佛門昌盛……”
李勣謹慎,可任雅相卻無所謂,“這便是陛下自己造成的後果。”
李勣緩緩點頭。
“太子這一下……揭開了陛下犯下的大錯,就怕宮中反覆啊!”
李勣坐在那裡微微嘆息,斑白的鬚髮微微擺動。
……
“朕一個人靜靜。”
李治拒絕了皇后的陪伴,獨自一人站在了殿前。
秋風吹拂,吹的人倍感愜意。
皇帝的眼眸平靜,直至王許敬宗急匆匆的跑來。
“陛下……”
“說。”
“高祖時有令:京城留寺三所、觀二所。其餘天下諸州各留一所,餘悉罷之……”
許敬宗偷窺了皇帝一眼,見他面色平靜,就繼續說道:“先帝破洛陽時有令:廢諸道場,城中僧尼留有名德者各三十人,餘皆返初。”
“先帝剛繼位就有敕令……有私度者處以極刑。時嶧陽山多有逃僧避難,資給告窮。”
李治閉上眼睛。
“貞觀三年,天下大括義寧私度,不出者斬,聞此鹹畏。”
李治雙手握拳。
“如今天下寺廟多不勝數,僧尼眾多……私下剃度的不計其數,還有那些冒充僧尼逃避賦稅的更是……多不勝數。”
再這般下去……動搖江山了!李治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側面,武媚悄然而來。
她回身擺擺手,示意內侍們避開。
許敬宗額頭見汗了,“前隋時天下有寺廟三千九百八十五所,僧尼二十三萬餘,到了貞觀初時,天下二百萬戶,供養了……供養了二十萬僧尼……”
他躬身倒退,數步後才轉身離去。
“陛下何必自苦。”
武媚的聲音傳來。
李治淡淡的道:“從監造大慈恩寺開始,朕就對佛門開了方便之門,這些年朕就坐視著佛門不斷擴張,他們極盡奢華,建造了無數廟宇,朕亦覺著尚有餘力……”
“上次賈平安提及了方外之事。”
武媚頷首,“平安那次說信仰能使人心神安寧,但方外萬萬不可侵蝕世俗。佛祖慈悲,但侍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