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的卻是凡人,凡人渾身都是心眼子,有幾個能真正超脫了紅塵?
佛門侵吞田地和人口,這便是與世俗在爭奪天下。前朝兩次法難殷鑑不遠,可如今佛門再度捲土重來……他私下和臣妾說,若是一切照舊,後世子孫怕是又要舉起法難的大旗,和佛門爭奪錢糧田地和人口了。”
李治點頭,“朕覺著錢糧足夠多,卻忘記了這些都是高祖和先帝苦心孤詣經營而來。前漢時,沒有文景之治,哪來武帝的縱橫捭闔?可到了朕這裡,錢財田地人口都大大方方的給了佛門,卻忘記了這些都是高祖和先帝積累而來……”
武媚含笑道:“陛下可是想到了武帝?武帝雖說武功赫赫,可卻也是揮霍無度,把府庫的錢糧當做是流水隨意揮灑,到了後面難以為續,就改弦易轍,做起了斂財的帝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李治回身,微微皺眉。
這個悍婦在暗喻朕是隻知曉耗費祖宗積累的紈絝帝王嗎?
“高祖和先帝都用佛門來安定人心,可卻頗為警惕佛門擴張,朕不以為然,登基不過十餘載,佛門已然尾尾大不掉……”
武媚嘆道:“臣妾這些年也施捨了許多錢財田地給佛門,那些為公主皇子祈福建造的寺廟也不少,說起來臣妾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李治苦笑道:“你我夫妻今日卻是捫心自問,愧疚不已……但更令朕愧疚的是五郎這般小都看到了危機,朕和你卻怡然自得,不知這是在給子孫埋下禍端……”
武媚眼中多了笑意,“五郎純孝,看到這等危機並未隱瞞,而是說了出來。他的這份眼光……來人,讓太子來此。陛下,今日一起用飯可好?”
李治點頭。
有內侍急匆匆的去了。
李弘正在愁眉苦臉的被勸諫。
蔣峰嘆道:“殿下仁慈,心懷天下是好事,可佛門……廣大,殿下何苦出聲去得罪他們?”
張頌負手轉圈,嘴角都長了泡,他止步說道:“殿下可知那些僧人和多少權貴高官交好?殿下此番話就在方外留下了惡名,此後會帶來多少壞處,哎!”
李弘終究忍不得,說道:“可方外人不該是清心寡慾的嗎?他們為何要這麼多的田地奴隸,還要那麼多錢糧……還和那些高官權貴交好,這可是清心寡慾?”
“咳咳!”
蔣峰乾咳著,“殿下啊!這等事……可知,卻不可說。”
張頌低聲道:“殿下,都是人吶!”
李弘恍然大悟,“舅舅曾說過,心中有佛,販夫走卒亦是高僧。心中無佛,深山寺廟中苦修的只是枉然。”
“此言大妙!”
雖然和新學不對付,但蔣峰和張頌卻對賈平安教給太子的這番話大加讚賞。
“可殿下卻讓陛下陷入了兩難境地。”蔣峰有些糾結,“佛門勢大,今日揭開了許多影響大唐之弊端,陛下管不管?不管就是坐視弊端擴大,管了……佛門勢大啊!殿下!會反噬!”
李弘皺眉,“如今不管,可子孫也能不管嗎?”
你說的好有道理,老夫竟然無言以對……
蔣峰和張頌面面相覷。
“此刻不管,以後弊端只會越來愈大;此刻不管,就是把弊端難題丟給子孫,阿耶不是那等人!”
李弘很是篤定的道。
“殿下,陛下召喚。”
內侍傳達了指令,回去後把太子的話說了。
“奴婢剛好聽到殿下說……此刻不管,此後弊端越來越大,就是把弊端丟給了子孫,阿耶不是那等人。”
李治負手看著武媚,嘴角微微翹起。
武媚笑道:“五郎倒是信任陛下,不過陛下此刻心中卻無法愜意吧?”
“朕好不容易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