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說起。
她是個篤信佛教的人,一向寬以待人,但因為黎芷喻是黎仲彬的女兒,所以她一直不想給她好臉色。
只是,這兩個多月來,黎芷喻對她細心照顧,完全不把她的冷眼放在眼裡,總是笑盈盈地招呼著她,雖然她還是不能原諒她,仍然不給她好臉色,卻也不由得被黎芷喻感動。
尤其是這兩天,她吐到不成人形,床單、衣物都不知道換了幾次,黎芷喻請了假,在家照顧她,煮稀飯、喂藥,讓她多喝水,她的身體才能好得那麼快。
她實在不想說黎芷喻的好話,但是,要她昧著良心說黎芷喻做得不好,她卻真的說不出來。
褚拓堯的臉色很難看,以為黎芷喻暗地裡欺負母親,他忿恨地轉身,想去找她把事情說清楚。
“我去找她來向您賠罪。”褚拓堯旋身就要離開。
“她對我很好啦!”褚母一急,真話總算說了出口。
褚拓堯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母親,想看出她話裡的真偽。
褚母嘆了一口氣,畢竟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再說,黎芷喻對她真的很不錯,她實在不想把她父親的錯,算在她的頭上。
於是,褚母就把這陣子的情形,一一說給褚拓堯聽。
褚拓堯慢慢移回腳步,在母親的床邊坐了下來,聽母親描述著黎芷喻這幾天的辛苦,想著她溫柔卻堅定的態度,內心不由得被拉扯著。
他該怎麼辦才好?
理智告訴他,他必須對她無情、必須對她殘忍;情感上,他卻守不住這顆幾乎要陷溺在她溫柔眼眸中的心。
與母親聊了很久,一直聊到深夜,走出房間,原本想轉進隔壁的客房裡睡覺,但一雙腳卻不聽使喚,直直地往自己的房裡走去。
他慢慢推開房門,站在門邊,遠遠地看著已經睡去的小小身影。
如果只是看看她,應該不為過吧?他只是想好好地看看她罷了。
於是,褚拓堯輕巧地來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入睡的小臉,緊緊蓋著兩床被子的她,臉色潮紅,不若稍早前的蒼白,讓他想起她雙頰像顆紅蘋果般的可愛模樣。
她的小手,緊緊地抱著屬於他的被子。
他們兩人沒分床,卻分被。
同蓋一床被的感覺太親暱,不符合他想孤立她的初衷。
想到今晚他丟下她一個人在房裡,她受傷難過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心痛。
然而,他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折磨黎仲彬,也是為了折磨她,但……是不是也在無形中,折磨了他自己?
忍不住,他伸出大掌,輕撫過她有些消瘦的臉。
不摸還沒有發現異狀,這一摸,卻發現她的體溫高得嚇人。
褚拓堯俊臉一白。
想到這兩天,她不眠不休照顧著母親,肯定是被傳染了。
“芷喻、黎芷喻……”他心慌地拍著她的頰,她卻沒有半點反應。
“該死!”褚拓堯心中浮現某種激烈的情緒,一瞬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想也不想的,彎下身去,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過大的動作終於驚醒了黎芷喻,她睜開迷濛的眼,眨了再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拓堯?”她疑惑地皺起眉,語氣充滿不敢置信。
褚拓堯低頭看著她,覺得心都要碎了。
“你哪裡不舒服?”瞧他做了什麼?竟然讓一個活潑健康的女孩,虛弱得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在空氣裡。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她已經很久沒有感覺這麼舒服了。
黎芷喻輕喘著靠在他身上,纖細的手臂用力地抱住他,依偎著他的體溫,她不安的心很快地平靜下來。
他聽到她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