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所以別人才會覺得有了可趁之機。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朕才能看清楚你們兩個人的品性。阿瀾,你知道朕為什麼讓人把叔全寫的那些東西捎帶給你麼?有人對他說,此番朝鮮進貢了十對少男少女,朕留在宮中令習禮儀,有意賜兩個給鏡園。他倒是沉得住氣,在朕面前不露口風,也沒有向別人瞎打聽,倒是在這些上頭陳表心意。”
此話一出,本就覺得留下不合適的雲姑姑和柳姑姑對視一眼,同時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屋子。而楊進周著實沒料到皇帝說這個,抬頭望了一眼那架子床,卻發現半截帳子擋住了視線,完全看不清內中什麼情景,待要再看的時候,卻見皇帝正滿臉好笑地瞧著自己,不禁尷尬地低下了頭:“臣並不是表心意,傳信的人用心殊為可惡,至於這些字紙,實在是……”
“你就不用解釋了。”皇帝沒好氣地打斷了楊進周的話,旋即又扭頭看向了一直沉默著的架子床,“阿瀾,怎麼不說話了?”
床上的陳瀾已經是忍不住把背靠在了那厚實的床壁板上,原本看到信時的羞惱,這會兒已經化作了一絲歡悅。因而,當皇帝問過來的時候,她只嘴角一挑,就微微笑道:“妾和叔全的婚事是皇上欽定,既是天子賜婚做媒,必定對妾和叔全都是信賴的,又何必下賜夷女?皇上聖明,這必是奸人有意挑唆他。而叔全心實,寫下那些東西的緣故,只怕也是想讓妾知道,他在軍中管帶之餘,還有些什麼所思所得,絕不是為了什麼夷女。”
“你們兩個……”
皇帝掃了一眼默不作聲卻顯然很高興的楊進周,又瞥了一眼那架子床,終於搖了搖頭:“好了,你還跪在那裡作甚,朕是來探病的,又不是來責問你的朕欽賜給你一段姻緣,再怎麼會沒來由送什麼朝鮮侍女給你?就算送人,那還不如送給你母親朕之前去看九妹,九妹磨著朕給叔全幾天假,朕已經準了。算了,再給你七日假,補上朕之前欠你們倆的對了,今天朕既然出來了,也還有另外一樁事情”
乾清宮東五所。
由於天子下旨臘月二十二荊王淮王出居王府,被李淑媛禁足了多日的淮王終於被放了出來。往皇帝面前謝恩之後,他立時提出為了出宮前做準備,先搬出永安宮往住乾清宮東五所,甚至沒顧得上那邊多年不曾住人,屋子破舊不堪。李淑媛攔了一回沒攔住,也就索性不管不顧,一貫服侍他的幾個太監宮女也都跟了出來。
這會兒淮王在屋子裡來回打著圈子,臉上的不耐越來越濃重。及至門簾一動,貼身服侍自己的中年太監疾步衝了進來,他立時急不可耐地問道:“如何,訊息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中年太監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油汗,不安地點了點頭,隨即猶猶豫豫地說,“陽寧侯那邊也就算了,畢竟是管著宿衛,皇上出宮這麼大的事情也應該知會他一聲,可宮外……殿下,別人知道皇上便服出宮,您……”
“少羅嗦”淮王一口打斷了他,冷冷地說,“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少給本王廢話好了,這兒沒你的事了,嘴巴閉緊一點,否則本王活剮了你”
等到人依言退下,他又在那兒站了片刻,這才嘿嘿笑了起來,到最後才一字一句地說道:“父皇,我這個親生兒子你顧不得,一個外官的妻室你卻有功夫關切……你從來就沒把我當成過兒子,休怪我不拿你當父親”
大時雍坊與錦衣衛后街相交的二條衚衕,素來賃住著不少每日要上早朝的常朝官。只既是窮京官,那一個個院子自然是多年修修補補小打小鬧,看上去不甚像樣。可再不像樣也總是當官的,再加上是錦衣衛眼皮子底下,自然少有閒雜人等進進出出,住著倒也安全。這會兒一個提著籃子的中年婦人從衚衕口進來,沿路就和好些人打了招呼,這才閃進了一個院子。
反手掩了房門,又上了門閂,她這才快步走過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