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時,張良曾有救命之恩,而今他又身處危局,我能見死不救嗎?他翻身而起,重新穿好衣裳,走出營帳,外面一片茫茫積雪,寒氣逼人,他打了一個寒噤。
項伯飛身上馬策馬而去,雪光映照得黑夜清清楚楚,雪花還在飄落著,寒風如冰刀一般刮在臉上。他使勁地揚鞭,清脆的蹄聲叩響冰凍的大地,那般急促,那般令人心驚。
四十里地沒有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夜裡,項伯的內衣溼透,馬的渾身蒸騰著熱氣。
當他被帶進張良的住處時,張良感到十分出人意料,吃驚地問道:
“兩軍對峙,項伯兄深夜到此何故?”
“有故人來,難道子房還不歡迎?”
“哪裡,只不過有些出人意料罷了!哈哈……”
“項羽屯兵戲下,與霸上僅隔四十里,直到今日才得前來拜見子房,真是有些失禮,也真是想念之至呀!”
“目前局勢微妙,未敢前去戲下造訪,也望項伯兄見諒!深夜突然駕臨,不知有何見教?”
“子房還不知道自己處在危局之中嗎?我是特地趕來營救你的!”
“我有什麼樣的災難,驚動項伯兄深夜趕來?”
項伯機警地四面看了看,對張良附耳說道:“項羽明日犒勞士卒,大戰就在眼前。沛公十萬人對項羽四十萬人,如以卵擊石,必敗無疑!”
張良故意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趕緊跟我走,不然非搭上這條老命不可!你原本是劉邦從韓王成那裡暫借的,何必死心塌地為劉邦送命!”
為探清虛實,張良故意問道:“項王知道你來嗎?”
“我是偷偷跑來的,還敢讓項羽知道?我猶豫再三,難忘子房救命之恩,還是橫下一條心冒死趕來了。”
張良見他情辭懇切,知道不是項羽的誘降之計,才放下了心,他十分為難地對項伯說:
“感謝項伯兄的一片誠心,兄教我去,弟不能不去。但我為難之處是,當初韓王成讓我送沛公入關,如今沛公身陷危難之中,我能拋下他不管嗎?何況沛公待我甚厚,有知遇之恩,不辭而別太不仁義了吧!請項伯兄在這裡稍待片刻,我到沛公處說一聲再來。”
項伯聞言色變:“萬一沛公知道我來,扣我為人質怎麼辦?”
張良襟懷坦白地說:“我張子房決非買友求榮之徒!有我的腦袋在,就有你項伯的安全,請不用有絲毫懷疑!”
張良為友人備好酒菜,添旺爐火,讓他暖暖身子,並叫來何肩負責警衛他的安全,才放心見沛公去了。
張良前腳一走,何肩就步出帳外觀察動靜,突然有一個人向這邊走來,他趕緊迎上去大聲問道:
“是誰?”
來人通報了姓名:“我,曹無傷。”
何肩問道:“左司馬深夜到這裡有何貴幹?”
“我有事想請教子房先生。”
何肩牢記張良的吩咐,生怕曹無傷進帳去發現了項伯,不得不以實相告:“子房先生到沛公那裡去了。”
曹無傷遲疑片刻,便轉身回去了。
張良冒著刺骨的寒風,來到劉邦的住處,見沛公還沒有歇息,獨自圍爐喝著悶酒,一見張良進來便十分高興地說:
“子房來了!我正想找你,又怕你早睡下了。”
“天這麼冷,沛公還沒有安息?”
“我的身旁躺著一隻猛虎,能睡得著嗎?”
“沛公,我想問你一件事,究竟是誰讓你封鎖函谷關,不準項羽入關的?”
“入關以後就聽到好些人對我說,關中是塊富饒的地方,只要守住函谷關,不要各路諸侯入關,依靠這塊地方就可以稱王,沒想激怒了項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