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糾在了一處。
好疼……
可是她卻清楚地明白以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樁素不喜歡那個夢。夢裡有個男子待她千般萬般的好,叫她深深地淪陷沉溺,然而夢醒的一刻卻要清晰地叫她知道,這個人透過她的身子所看的,卻是另一個女人——她的母親。
輕塵是殺了她父母的人。是她的仇人。樁素暗暗地拒絕著這樣的幾句話,輕垂的眼裡浮上一抹黯淡。她知道,他們果然註定是不可能一起的。他這樣的高高在上,而她卻是卑微。說到底,或許她甚至該想方設法地殺了他,以替自己的父母報仇……
樁素的手漸漸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袖,布料在她的用力下微微皺起。她同時也知道,自己根本下不了手。所以她只能假裝漠然,假裝漫不經心,然後輕描淡寫地轉身,決絕地離開他的身邊。
至少,她不想再被當作一個玩物被飼主供養著……
樁素的神色一時恍惚,周圍依舊是嗚咽幽婉的簫聲,她反手將門一關,把所有的聲音都隔離在了屋外。她想要靜一靜,一切都與她無關。
樁素走到床邊坐下,靠著床簷閉目養神。接連幾日她都似乎這樣過的,桌上還放著中午送來的餐點,然而卻是一口未動。沉簡一直沒有醒,她也沒有胃口吃東西,這個時候只剩下滿心的不安。
依稀間,樁素忽然感到手上一暖,似乎騰上了一股灼熱的火。迷糊間樁素的眉心微微蹙了蹙,起初並沒怎麼在意,隨後忽然思維一滯,猛然張開了眼。沉簡隱約間似乎感到不適,深深地緊鎖了眉,昏睡間很是不安穩。他抓上了樁素的手,灼熱的體溫便透過肌膚傳了過來。
“沉簡?沉簡,怎麼了,哪不舒服嗎?”樁素感到他抓地很緊,一時間也便不去掙脫,慌忙靠近了去端詳他的境況。剛靠近時,她看到那人的眼緩緩地睜開了。視線初初對上時,感到心上猛然一跳。
沉簡剛轉醒時,思緒還有些迷濛,眼中的神色渙散,一時間有不知身處何處的感覺,只感到全身的每一寸都是鑽骨的疼。待他漸漸回過了神來,只看到眼前一雙滿是關心的烏黑的眼,很深邃,他依稀從那雙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素……素?”沉簡輕輕地一念,似乎有些不確定。
“是。是我。”沉簡的甦醒讓樁素一時欣喜不已,感到心間的大石終於落了地,慌忙應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沉簡在樁素急切的追問下反而唇角略略勾了勾,似是一個可被稱作笑的表情,話語安撫:“我沒事。”他的身上已上了藥,又有著樁素在,想起昏迷之前的情形,他已知道這一次的行動是一葉盟成功了。他深深地閉了閉眼。
忽然,似是想起什麼,他的眼又豁然張開,似乎欲支起身子,然而幾下勉力之後,神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的下肢是格外麻木的疼,除了疼以外,不論他如何用力,都是毫無知覺。
樁素感到沉簡握著她的手無意識地一緊,正要抽走,她卻在手面上覆入涼意的一瞬將他一把抓住。沉簡恍惚間一愣,抬頭只見樁素勉著一抹笑,問他:“沉簡,昏迷了那麼多天,餓不餓?”
沉簡此時全身微熱,隱隱漫上幾分昏昏沉沉的感覺,聽著樁素的話也是幾分模糊。然而實在沒有胃口,他疲憊地啟了啟嘴角,道:“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樁素彷彿猜到他想說什麼,一句話堵了回去,轉身端過桌上未動過分好的飯菜,道,“我餵你吃。”
沉簡輕輕地咳了兩聲,問:“你吃了麼。”
樁素不想他這時還記得關心她,道:“還沒。”
“一起吃吧。”聲音落在周圍,因為虛弱而有些漂浮。
“恩……”樁素溫和地應了聲,“你把半碗吃了,還有半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