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首屈一指,更加上賀達是他外侄,他插手此事,那也是實屬正常,從道理上來說,倒也說得過去,從實際權勢來說,那更是非他插手不可。
賀學之抬起手,往下按了按,示意眾人不要嘈雜,他這手勢一做,本來混亂不堪的局面,頓時便安靜下來,只片刻間,便沒了一絲兒聲音。
由此可見,賀學之的權勢實在了不得,這上百官員士紳,只是被他一個手勢,就變得悄無聲息。
韓漠翻身下馬,冷眼旁觀,揹負雙手,站立當地。
他是御林軍護糧官,一大職責就是維持宜春秩序,這一大群官員圍困清吏司衙門,他自然是有權利也有義務來過問此事的。
……
“你們這是做什麼?”賀學之緩步走過去,冷聲道:“清吏司衙門是朝廷的衙門,你們圍住這裡,是想造反嗎?還有沒有王法?”
人群中出來一人,卻是夕春縣的賀知縣,韓漠是熟悉的,第一次在城外,第二次在田府,這是第三次見了。
賀知縣上前來,深深一禮,道:“大老爺,你來了就好。這西院子本是縣衙騰給清吏司衙門辦差所用,但是如今這裡面卻是吏部屬員,賀清吏司懸樑自盡,大夥兒都說是被吏部的官差們逼死,都要過來討個說法,下官帶人攔住,只說要大家稍安勿躁,不過諸位同仁以及諸位俠義士紳滿腔憤怒,義憤填膺,若非大老爺趕到,下官只怕攔不住了!”
賀學之冷著臉,上前幾步,掃視一群士紳官員,大聲道:“這……這成何體統?賀達自盡,我也很是悲痛,但是大家還是冷靜為是!”
他轉過身來,韓漠在他身後,他指著韓漠道:“這位是御林軍的韓將軍,你們想必聽過,韓將軍在此,你們若是再胡鬧,可莫怪韓將軍無情!”
“大老爺,韓將軍,我們並非瞎起鬨,實在是吏部侍郎蘇克雍蠻橫霸道,逼死了賀清吏司,我等這才要過來討個公道!”
“是啊,賀清吏司是個大清官,蘇克雍誣衊賀清吏司,這才讓賀清吏司不堪侮辱懸樑自盡,如此霸道官員,我們不能看著他興風作浪!”
“韓將軍,你要為賀清吏司做主,為宜春的官員做主啊!”
“賀清吏司兢兢業業為國辦事,卻落得如此下場,我等心如刀絞,誰能知道,賀清吏司的今日,會不會是我等的明日?”
一群人悲憤交加,怨聲一片。
韓漠心中冷笑,神情淡然,等眾人靜下去,才緩緩道:“韓漠冒昧,說句不該說的話,宜春災情重大,無數百姓居無定所,爾等身為朝廷命官,宜春脊樑,在如此關鍵時刻,不在各自崗位盡心辦差,一大清早聚集於此,圍住清吏司衙門,只怕是有些不妥當吧?我知道諸位義憤填膺,但是爾等也該分清楚何為公何為私,這因私廢公,只怕是沒道理。”頓了頓,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韓漠神態自若,繼續道:“此事尚未查明,你們聚集於此,可曾知道,這裡面的蘇侍郎,那是朝廷重臣,你們圍攻此處,那可是以下犯上……這個你們可曾想過?若是傳揚出去,只怕對你們宜春官員的名聲並無好處。你們用心雖好……是為了討公道,但是朝廷真要查辦你們一個以下犯上之罪,你們又能如何?蘇侍郎與賀清吏司之死有無干系,自有專人來查,也輪不到你們聚集在此。本將奉聖上旨意,那是來維持宜春秩序,如今沒看到百姓動亂,沒看到盜賊猖獗,卻看到你們這些父母官帶頭在此鬧事,這讓韓漠如何應對?”
他不動聲色,但是言語犀利,一眾官員面面相覷,一時竟無人敢反駁。
韓漠的身份,那與蘇克雍是不相同的。
蘇克雍是來調查案件,而韓漠除了護糧,還有維持秩序之責,說白了,一是文官身份,一是武將之職。
韓漠手頭上那是有著近兩千御林軍,個個都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