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生一個兒子,讓他成為最偉大的小提琴手。”老任說:“可是我是做了一場夢,一場惡夢。”
老任的丈夫也很沮喪。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老任的偉大抱負。
老任問我:“不是可以人工授精嗎?不是可以做試管嬰兒嗎?”
我告訴她,我們沒有這個條件和技術。
“沒有孩子省多少事情啊。”我說:“你這樣的脾氣和性格能善待他嗎?”
“為孩子我可以把命都豁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老任把我的宿舍變成了公共吸菸室,扔了一地的菸頭。她惡狠狠地盯著我說:“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從明天開始我不抽菸了,把身體養好。”
老任真的不抽菸了。她開始胖起來,臉色也不像抽菸那會發青。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國慶的時候,老任回了一趟父母家。她的父親是我們軍區的首長,平常我們只在報紙上看到他的照片。
老任在父母家裡待了一個多月才回來。她跑到醫院對我說:“我把我的事兒辦好了。”
我沒有聽懂她的話。
“我懷孕了。”她得意地躺在我的床上,抬起一條腿晃來晃去,把我床鋪都弄髒了。
我嚇了一跳,科學昌明到了這種程度了?
“不是他的。”老任說:“我找了我的前任男友。他很愛我,這麼多年都沒結婚。”
老任一定是想孩子想瘋了。
“我告訴他,我不可能同他結婚,但是我可以回來和他住上一段時間。讓他享受快樂。”
老任的臉上的笑容看起來詭計多端。
“你這不是在詐騙嗎?”
“只要目的是偉大的,手段可以不計較。”
這樣的事情最好離我遠一點,可是我太倒黴了,怎麼就跟老任攪到一起去了。
“你怎麼同你老頭說呢?”
“實說。”老任完全是奔赴戰場的樣子。“了不起就離婚,我自己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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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母親的代價(2)
“老任的行為是廁所裡扔炸彈,引起公糞(忿)了。”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寧說的。因為老任就是她介紹我認識的。她深感對不起我。我想從一開始起老任就挖空心思,現在我像是她的同謀。
果然,老任的丈夫找到我。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要這麼做?”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說我很同情他,但是,這話說出來怎麼聽也會有一種落井下石的感覺。
老任的丈夫失蹤了。
寧說:“這個人會不會想不開啊。”
我想到他在臺上唱歌的樣子:“應該不會啊。”
“絕對不可能。他這個人很懦弱的。除了唱歌,別的事情從來沒主意。我就是看上他這一點才嫁他。”老任開始為自己準備東西了,從孕婦服到嬰兒包。省歌的人早就把這事傳得全城的文藝工作者都知道了。“那個抽菸斗的老任,出事了。”
老任的丈夫回來了。他坐著紅旗車,和老丈人一起回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也是聽說的:
老首長帶著兩個警衛員一個司機。四個人把老任堵在了家裡。
“你跟我到軍區總院去。”
老任沒聽明白。
“你不去也行,在這裡把肚子裡的雜種去了。”老首長對那三個小夥子說:“把她拉上車子。”
老任站在牆角,張牙舞爪:“你們誰敢碰我一下,試試看。”
三個軍人都不敢,首長的女兒啊。
“孬種!”首長踢了司機屁股一腳,自己上去捉女兒。
老任一下子就鑽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