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朝站在一旁的沈士君抬了抬下頜,“帶她過去做準備工作,我人馬上就開始。”
法醫檢查是件極其複雜而嚴謹的工作,屍檢不僅包括檢查屍體,還要提取檢驗材做酒精含量,一氧化碳含量,毒物化驗,還要提取臟器做病理檢驗,越是死因不清楚的解剖,就越費時費力。
蘇岑原本和人約了去聽音樂劇,看來是要泡湯了。簡單地發了條簡訊,取消了約會,蘇岑把手機關了靜音丟到一邊,不再理會電話那邊的某人手裡拿著兩張高價場地票,風中凌亂。
“用冠狀術式切開頭皮,而後採用胸腹直線術式聯合切口上至頜下、下至恥骨聯合處……”一邊將手中閃著銀色寒光地手術刀陷入葉衷的肌裡之中,蘇岑輕聲地說道。
沈士君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他可不認為現在是進行現場教學的好時候,擔憂地將目光轉向葉向晚,卻見葉向晚面無表情,專注地瞧著蘇岑手下的動作,好像床上躺著的只是個陌生人。
葉向晚不是悲傷,也不是沒感覺,她的心不是鐵打的,她不是冷血怪物。她只是不知道該用如何的方式來宣洩自己內心的悲痛。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兒,願意看見這一幕,可是她沒有選擇。
強大的自制力在此時發揮了超常的作用,它支撐著她,不要倒下去,直到她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一切理由和原因。
自己對面的女孩兒,已經瀕臨崩潰,可她卻仍在用最後一絲清明來壓抑住自己,這樣的硬氣和倔強,不禁蓋在白色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地勾了勾,“小姑娘,快畢業了吧?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投身司法事業?”
隨著蘇岑的話音,葉衷的胸骨被掀開,心臟及其他重要器官暴露在三人眼前,空氣中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蘇岑仔細眯起眼睛,仔細地檢查著所有內臟的情況。
“她過些日子要和我一起去jhu留學。工作的事情,就不用蘇學長費心了。”隨手遞過沖洗血跡的水管,沈士君搶著答道。
蘇岑用眼角挑了挑他,想不到,這小子警惕性挺高的啊,自己還沒說什麼呢,就忍不住想要護著小姑娘了?
“哦,留學好啊,留學回來,就變歸國人材了,那時候警局更稀罕了。怎麼樣?考慮一下唄,學長可以讓警司給你個好起點,警局待遇不錯,幹兩年就分房了,而且警局裡單身的男警員特別多,素質也挺不錯的……”忍不住自己的惡趣味,蘇岑繼續說道。
沈士君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他湊過去對蘇岑低語,“學長,你少說兩句吧……她現在哪有心情被你召安……”
“我這是替她排解壓力呢,你沒看她都快站不住了。別這麼沒出息,人家小姑娘自己都沒說什麼呢,你急什麼啊?她又不是你閨女。喂,丫頭,你瞧清楚了?”
“身體外部未見明顯外傷,臟器也無出血癥狀……”說著,蘇岑在記錄本上定下自己的判斷,從當法醫至今,她已經見過太多的屍體,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有沒有問題。
葉向晚咬著牙點點頭,對於蘇岑的判斷,她沒有任何異議,因為葉衷的身體就擺在那裡,她雖不是法醫,但憑著幾年醫學院的學習,也可以瞭解一二。
那麼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做化學病理檢驗。
此時已經離他們到來時,已經過了四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岑拿著樣本去了旁邊的試驗室,把葉向晚和沈士君留在手術室裡。
葉向晚認真地傷口著縫合,一針一線,不僅僅是刺在葉衷身上,更是刺在她心頭。
沈士君站在她身後,輕輕地攬著她的肩膀,給她以溫暖和力量,讓她有足夠的勇氣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
就又過了兩個小時,蘇岑略有些疲憊的從試驗室裡走了出來,倚著肩頭沈士君坐著的葉向晚立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問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