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狠狠地拽著她的肩,像是良久未下的風雨,在越過某個極限之後,瞬間傾覆下來。
他終究還是知道的,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她有些後怕地不斷後退,而商珏卻不斷地逼近她,腿一下子撞到了床邊,一屈膝便跌倒在了他的床上。
這裡本是書房,只是他常年寐在這裡,便索性在這間書房內加了一張床,莊歸跌在他的床上,目光直直地瞟過床頂上那淡青色的床幔,在一過眼,便撞上了商珏那安靜中帶著厭惡的目光。
她忽然囁嚅了一下,極小的聲音,她說:“疼。”
商珏聽到後,眼底仿若死海,彷彿一切都要溺死在水裡。
他一直以來都喜歡看著她像一隻搖搖擺擺卻無法靠岸的泊舟,雙肩微微抽動,明明即將崩潰卻為了自己而極力地忍耐著巨大的壓迫和疼痛感。
但在下一瞬間,他卻驟然鬆開了手,溫柔地將手抽離開她的身體,不再像先前那樣死死地捏著她。
莊歸一下子得救一般望著他,神情中充滿了安心以及感謝。
他知道她就是那樣的卑微,弱小,逆來順受,從小時候把她帶回王府的時候他就明白,她不會抗爭,她骨子裡根本就不存在抗爭這樣東西。
她囁嚅著想辯解些什麼,她說,“大人……”
他轉而已經斂去了剛才的的情緒,隨後他俯下身抓著她的後腦,托起她的頭與自己對視,開始毫不在意地打量她,語氣中卻帶著一刀刀刻下去的狠意,彷彿要將她生生的從皮囊裡掏出來。
“莊歸,我給了你三年時間,你卻依舊只會爬在我的床上。”
她不敢多言,她嘴並不靈活,也不討巧,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平息怒火。
商珏已經不再看她,她從床上爬起來,伸手過去輕輕的拽他的袖子,她說:“大人,莊歸再也不會……。”
商珏一甩手,將她一把甩開,莊歸的身子就那樣在地上滾了幾圈,隨後磕上了木櫃的腳,她的頭被砸的有些眩暈,額頭上有血跡留下。
但這樣卻還不夠,她必須再做些什麼。
莊歸死活撐起了身體,朝他慢慢挪去,勉強說著:“莊歸這條命都是大人給的,請大人再給莊歸一些時間。”
商珏冷眼看著她一步步挪到自己面前,待莊歸才剛站穩,他抬手對著她的臉便是準備一巴掌下去。
莊歸帶著懼怕的神色低著頭,她以為她要被他打了,那神情一如小時候他懲罰起她時的那樣。
商珏看著她的側臉,手抬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莊歸捏緊了衣角,指甲在衣料子上畫出了一道道痕跡。
她目不轉睛地抬頭看著商珏,看著他的猶豫,她猜測自己會不會不用挨這一掌了,商珏與她畢竟共處那麼多年,他待她終究還是不壞的。
她雖然猜不透他的心思,卻也能摸出一些門道。
譬如他現在看著她自己的神情,陌生而遙遠,卻又若有所思。
“啪”。
下一瞬,商珏停在半空中的手滿滿地扇了下去。
她究竟還是捱了一掌。
眼前他的表情卻是理所應當,彷彿看透了自己剛才的心思,等待著自己鬆懈下來的那一刻,然後再毫不留情地打破妄想,給予自己最沉重的打擊。
莊歸傻愣在原地,默不作聲,嘴裡還有一絲苦味,她記得前面明明沒有吃過蓮心粥。
商珏已經回到了桌邊又坐在了椅子上,他端過桌上的蓮子羹,微微嚐了一口說道:“你若是想你的家人全部從奴者庫出來,最好早點想清楚這一點。”
莊歸低著頭,聲音輕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落葉,沒有著力點,她說:“莊歸明白。”
商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