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一鬆,孩子身子骨嫩,可就不成了!”言罷,便蓄意雙手微松,懷裡襁褓下墜,落地之際重又接住。
夏春朝在旁看的心膽欲裂,張口呼道:“公公手下留神,把玉卿還來,我們這就回去!”
陸煥成甚是得意,笑道:“你這忤逆媳婦說的話,我怎好信的?!你這就出去叫人套車,我帶了孫女兒先回家去,你們隨後跟來。咱們在家見了,再好好算算這些日子的賬!”
陸誠勇默然不言,沉吟半晌,方才點頭說道:“既是這等說,就依父親便了。”言罷,遂吩咐家人套車。
夏春朝憂心女兒,心焦如焚,六神無主之下也只得暫依丈夫行事。
夏家小廝在門前套下馬車,陸煥成摟定了孩子,快步走至大門上,見果然有輛馬車等候,便彎腰上車。
因他懷中抱著孩子,行動甚是不便,左右只是上不去。一旁候著的小廝金鎖上前攙扶,陸煥成見已到了門上,不免心中防備鬆懈,臂彎一鬆,已被金鎖將襁褓抱了過去。
金鎖搶過孩子,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自家主子跟前,將小姐抱給夏春朝。
夏春朝接過孩子,低頭細巧,卻見女兒那烏溜溜的眼睛,直愣愣望著自己,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陸煥成看此情狀,頓時一慌,提步奔來便想再搶嬰孩兒,卻早被一眾家人攔住。
陸煥成氣急敗壞,禁不住怒斥道:“勇哥,你是陸家子孫,理當頂立門戶,贍養老人,為著個女子,這等忤逆不孝,不怕天打雷劈麼?!”
陸誠勇看女兒安好,心下稍定,又聽父親這老生常談的說辭,懶怠爭辯,只淡淡說道:“父親若沒別的話說,便早些去罷。家中昨夜遭賊,我與春朝尚有家務急待料理。”言罷,竟再不理會父親,攜了妻女,轉身離去。
陸煥成見大勢已去,且勢單力薄無可施為,又是個心中有病的,也恐那點子事發起來,倒不好脫身,便忙忙的乘車去了。
陸誠勇夫婦二人回至屋中,夏春朝忙著安頓女兒,又怕她受了驚嚇,連忙招了馮舟過來診脈。馮舟來瞧了一回,只說孩子有些受驚,倒無大礙,一顆心方才放了下來。
陸誠勇坐在一旁,看著妻子忙碌,心裡甚覺愧疚,半晌方才說道:“我也不知他竟會行出這樣下作的事來,早知如此,當初不讓他上門才是。”
夏春朝一字不發,替孩子換了尿布,這才低聲道:“你又不能未卜先知,誰又會料到他們竟連這一丁點的情面都不顧了?好在孩子沒事,這事往後也再不要提起了。”
說話間,管家進來,報道:“少爺奶奶,那起賊人現下都綁在院中,聽候發落。”
夏春朝沒有答話,陸誠勇問道:“還不曾報官麼?”
那管家道:“已打發了門上的招兒和銅柱進城報官。”
陸誠勇頷首道:“暫且將這起人扣在柴房,多派人手看緊了他們,以防他們逃跑作亂,倒也不要打罵。”
那管家得了吩咐,扭身出門。
陸誠勇又同妻子說道:“昨兒夜裡亂著,匪首倒好似逃了。”夏春朝頓了頓,問道:“逃了,不怕他回來報復麼?”
陸誠勇道:“昨夜他們打劫不利,又折損了這許多人手,必定以為我們會加意防範,大約這幾日是不敢再來的。此等情形,我在軍中常見,只消快些擒住那匪首便是了。”
夏春朝聞言,娥眉微蹙,說道:“這鄉下地方,多是山溝雜林的,城裡的捕快怕不能這樣快抓到。”
陸誠勇道:“我也料到如此,適才進來時已打發了人去賀家報信了。”
夏春朝一時不解其意,問道:“賀家?”陸誠勇莞爾道:“便是我在軍中結識的好友,賀好古。”
夏春朝一聽他提起此人,便不做聲,低頭悶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