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二弟送走?”耶律晉搶先問道。
“爹,為什麼要我離開?”耶律齊也道,“有什麼事你應該告訴我,我不也是這家裡的一份子嗎?為什麼就單單要我離開?”
耶律楚材抬手止住他二人的問話,道,“我心意已決,齊兒,等你師父老頑童一來,你就隨他離開。”
耶律齊雖覺耶律楚材此舉實屬將他視為外人,但想著這麼多年父子都未曾相見,能有多少親情?便也釋懷了。
扭頭看去,耶律晉的神情倒令耶律齊暗自吃驚。
只見耶律晉眉頭緊皺,深邃的瞳仁裡溫著一絲微不可見的隱忍,右手緊握成拳藏在袖中,似乎是在強忍著某種怒火。
感覺到耶律齊投來的目光,耶律晉驟地一下回神,朝身旁之人笑笑,拍著他肩進屋去了。
此後幾天,耶律楚材總不在家中,也不知忙些什麼,耶律齊問了幾次,耶律楚材也不肯說,多問幾次未得答案後耶律齊也不再追問。
耶律晉倒是一如既往的對他好,只是不再去早朝,早上等耶律齊醒來陪他一起用過早膳後,兩人或在家中下棋,或是出去外面走走逛逛,偶爾興致來了還練上一段劍法。晚上也是兩人一同入寢,耶律晉總說一些小時候的事給他聽,每每耶律齊聽得已經睡著,耳邊還隱約傳來耶律晉說話的聲音。
雖然耶律晉極少出門,但耶律齊還是能感覺他很忙。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直覺——就好像他人在這裡,心卻已經不知飛去了哪裡。有時,耶律齊能明顯感覺耶律晉的眼睛裡閃爍著什麼——那種他讀不懂的東西,有些隱忍、決絕、哀傷以及……狠毒……
就好像他抱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要去做些什麼。
耶律齊總覺得,自己的大哥一如古龍小說中的花滿樓般,美而不俗,豔而不妖,擁有著世界一切美好的優點。那種狠毒的眸光,並不適合他。但那種眸光也只是一瞬而逝,以至於更多時候,耶律齊覺得只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這日,耶律楚材一反常態並未出門,耶律晉也沒有和耶律齊一床同寢,只是讓耶律燕過來陪他說笑。
下午時,耶律晉過來,命侍女帶耶律燕出去,對耶律齊道,“二弟,你師父估計這兩天趕不回來了,今晚大哥先送你去別處住,等過幾日,再派人去接你回來。”
耶律齊聽他連詢問的語氣都直接省去,估計這事是沒得商量了,頓時心中大為不滿,心中卻暗想,自己硬要留下,以耶律晉的性子肯定是不會答應,倒不如以退為進,遂道,“家裡出了什麼事,你和爹都不告訴我,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我,是不是覺得我幫不上忙,所以留在這裡沒用?既然你們也不把我當一家人,有什麼事都瞞著我,那好吧!我走。”說完,抬腳就往門口走去。
耶律晉只當他是真的生氣了,忙一把拉住他,猶豫半晌後才嘆道,“二弟,瞞著你,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也罷,今晚你就留在這裡,明日一早,大哥親自送你離開。想來,今晚應該是不會……”
後面的話語逐漸變小,耶律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也終究未將他最後的結束語聽清楚。
今晚應該不會?不會什麼?
耶律齊警覺不是今晚就在明天,必定有事會發生。耶律晉最後那句“不會”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下文。如何才能從他口中打探出全盤呢?
還未等耶律齊想出好的法子來套出耶律晉所隱藏的事,就只見有幾個下人神色匆匆趕來,站在屋外敲門道,“大公子,老爺在書房已經呆了整整一天了,熬好的藥端去請老爺喝,敲了半天屋裡也沒有人回應,大公子,您看這……”
耶律晉起身,朝耶律齊笑笑,“爹肯定是為朝廷的事心煩,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牽了耶律齊一同往主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