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成河,看到姦淫殺戮……你難道沒有嗎?”
沒有?
有。
米蒼窮最明白自己心中這個野獸般的慾望,他不是自幼入宮進蠶室,而是在少年進入青年期間給人強擄進宮,因先帝喜其貌,下令閹割,他這才成了太監,一生也就這般如此了。
可是,這段遭遇又使得他跟一般太監不一樣,他曾有過女人,有過慾望(而今仍有部份殘存在他心底裡頭),甚至還繼續長有鬍髭……然而,他仍不是正常人。
他是個“不可干預朝政”的內監。他頂多只能做個公公頭子。可是,他又不是一般的太監……
這種種的“不同”,使他“異於常人”,更加寂寞,苦痛。
更使他心中有一團火。
更使他心裡孕育了一頭獸。
烈火與獸。
在這早上,清晨,他只對著紅衫的方小侯爺,吃著花生,飲著烈酒,去面對這一天的濃霧。
***
三。不醒之眠
“籲…………呼……”
唐寶牛在伸懶腰。
他伸腰擴胸,拳眼兒幾乎擂在方恨少纖瘦的胸膛上。
方恨少白了他一眼。
唐寶牛居然又打起噴嚏來。
“哈啾!哈啾!!哈啾!!!”
他打得難色有些不知顧忌,鼻涕沫子有些濺到方恨少襟上。
方恨少向來有潔癖。
他只覺得厭煩。
“你不覺得你連伸懶腰,打噴嚏也誇張過人嗎?”方恨少沒好氣的說,“你知道你像什麼?”
“我早上鼻子敏感,尤其是對驟寒驟暖,大霧天氣…………”唐寶牛前半句說得得意洋洋,後半段卻卻入好奇:“我像什麼?大人物?大象?豹子?還是蕭秋水,燕狂徒,柳隨風,姬搖花,諸葛小花?”
“我呸!”方恨少啐道:“你只像…………”“什麼?”
唐寶牛探著頭探聽似的探問。
“你像…………”方恨少滋油淡定的下了結語:“…………甲由。”
“甲由?”
唐寶牛一時沒會過意來。
“就是蟑螂的意思。”方恨少惟恐他沒聽懂,補充,解說,引申和註釋:“我是說你就像蟑螂一般可厭可憎,礙手礙腳。”
唐寶牛居然沒有生氣。
他摸著下巴,喃喃說了一句話。
“什麼?”
方恨少問。
唐寶牛又喃喃說了幾句。
方恨少更好奇。
人就是這樣,越是聽不清楚的越要聽清楚。一開始就聽清楚的他反而沒興趣。
方恨少更加是這樣子的人。
所以他抗議:“你要說什麼,給我說清楚,別在背後吱吱噥噥的咒罵人,那是無知婦人所為!”
唐寶牛傻巴巴笑了,張著大嘴,說,“我是說:謝謝你的讚美。”
方恨少不信地道:“真的?”
唐寶牛道:“真的。”
方恨少狐疑的道:“你真的那樣說?”
唐寶牛傻乎乎的道:“我真的是這樣說,騙你作甚?”
方恨少愣了一陣子,嘴兒一扁,幾乎要哭出來了:“你為何要這樣說?”
唐寶牛騷著腮幫子,“什麼?”
方恨少跺著腳道:“你平時不是這樣子的嘛!你平常非要跟我抬槓不可,一定要跟我非罵生罵死不可的啊!你為什麼不罵?難道眼看我們快要死了,你卻來遷就我?!我可不要你的遷就!”
唐寶牛長嘆道:“我瞭解。你心情不好,眼下你就要死了。而又一夜沒睡,自然脾氣暴躁,心情不好了。做兄弟的,平時打罵無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