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沒說。
只是到了夜晚,當她摟著果果睡覺的時候,早已經流不出眼淚的眼角微微有些脹痛起來。她仰面看著天花板,深深嘆口氣。
她想起江岳陽的承諾:“你放心,不管爸媽什麼態度,咱們該堅持還是要堅持。”
她反倒要安慰他:“父母也是為了兒女好,你不要惹他們生氣。”
江岳陽看著她,苦笑:“怎麼可能不生氣呢?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我都想,實在不行就去領個結婚證,生米煮成熟飯算了!”
“如果是那樣,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段婓搖搖頭,“咱們哪怕是走一步看一遍,都不難傷了老人的心。你是不知道,我爸媽這幾年沒少為我操心,我不想讓你爸媽也這樣。”
她說的是真心話。
三十一歲,她走了比普通女人多一大截的彎路,甚至可能被這條彎路葬送掉終身的幸福。於是她才有機會領會到“家”和“父母”對自己的重要——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風雨大作,可是有爸媽在,自己就永遠有依靠,有家,有人關心。於是,她才有勇氣去成為女兒的依靠、女兒的家。單是從這個角度來講,她就決不能讓江岳陽和他的父母因她而反目。
黑暗裡,她翻了身,在依稀的月光中看看果果稚嫩的小臉,看她香甜的睡顏,想象著,果果將來會有怎樣的人生?她現在不希求果果多麼優秀,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將來能嫁一個好男人,過簡單、平安、幸福的一生。
現在她知道了,所謂“幹得好不如嫁得好”,或許也可以這樣理解——哪怕是再能幹的女人,都需要一個溫暖的家、一個疼惜自己的男人,只要有了這些,哪怕這個男人並沒有多麼傑出,哪怕給了他支點他也撐不起來多大的天空,但對於這個女人來說,自家的天空總歸不會塌。
而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其實也就足夠了。
(3)
就在段婓想嫁都沒法嫁的時候,許莘卻不想嫁了。
週末得上午,杜屹北打電話給顧小影,開口便納悶地問:“你說許莘為什麼要鬧失蹤?”
顧小影的第一反應是:“你們鬧彆扭了?”
“沒有啊!”杜屹北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好著呢!”
“好著呢……”顧小影琢磨一下,“這句話怎麼理解?”
“就是一切都沿著正常的軌道執行,我爸媽覺得她不錯,她爸媽也覺得我不錯,我奶奶說那元旦就登記結婚吧,我……”
“停!”顧小影打斷杜屹北的敘述,“你求婚了?”
“是啊!”杜屹北很奇怪,“她沒跟你說?她去我家見我爸媽那天我就求了!”
“死丫頭嘴還挺嚴,這麼重要的資訊不說,盡跟我扯沒用的八卦了。”顧小影磨著牙嘟嚷,再問杜屹北,“她什麼反應?”
“她不願意。”杜屹北很委屈,“你說我哪裡不夠真誠了?她怎麼總是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她呢?她總說我們不夠了解,那結了婚也不耽誤我們慢慢了解啊!她還說普天下的婆婆都不像見到的那麼和藹可親,過起日子來自然會很恐怖……她還沒進我們家門呢,怎麼就能下這個論斷?這沒依據啊!”
“恐婚?”顧小影將信將疑,“她也會恐婚?”
“甭管恐婚不恐婚,我現在找不著她了!”杜屹北越發苦悶。
“交給我吧,我去開導她。”顧小影嘆口氣,又給自己攬樁事,在杜屹北的千恩萬謝中放下電話,開始撥打許莘的手機號碼——果然,她一撥就接通,許莘扯著嗓子喊:“找我什麼事?”
“你在哪兒?”顧小影納悶。
“我在B城參加書展。”許莘抱怨,“人山人海,可累死我了!”
“杜屹北給你打電話,你幹嘛不理人家?”顧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