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坐著沒動就看著她。
“我偶然在爺爺的書房裡看到你的話,知道你當時出名,但是那副空城畫你只畫了一半,爺爺一直遺憾沒有找到另一半,所以,桑榆,你把另一半畫下來給我。”夏初晗此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溫柔的笑臉裡藏著多少噁心。
桑榆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尖悄無聲息的扎進手心裡,這事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但是現在……
“我畫下來你打算去爭這個功勞嗎?”桑榆倏地冷笑,看她的眼神里布滿嘲笑。
夏初晗微微蹙眉,這種感覺不舒服,好像是她偷了她的什麼東西似的。
“你覺得由你出面事情不會變的更糟嗎?”夏初晗的底氣很足,不管靳西恆愛不愛她,但是現在在靳園裡,她是受歡迎的。
桑榆的眼神很淡,淡到一種無視的冷漠。
“我知道了。”桑榆起身,轉身就要離去。
“桑榆,你是想死在西恆的身邊還是死在他的懷裡?”夏初晗不喜歡林桑榆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某些高傲的東西。
論出身,她不過就是個孤兒,論樣貌才學,她並不她差,為什麼靳西恆偏偏喜歡這樣一個性格頑劣不堪的女子。
桑榆背脊漸漸僵住,看著前方的目光也漸漸地收縮,她笑的慘淡悲傷。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覺得滿足,倒是你,再這樣繼續消耗他的放縱,可能到最後也是竹籃打水。”桑榆嘲弄的語氣聽著格外的刺耳。
夏初晗看著她的背影臉色都變了,她在自己面前的囂張從來不加掩飾,從第一次重逢到現在。
她能一個第三者公然的跟她這麼說話,她真是病的不輕。
桑榆去買了好多自己要用的畫具,每一件都要精細的挑選,已有很多年沒有動手畫過。
她可以不記得很多事,但是自己的每一幅作品她都能牢牢地記在心中。
那幅空城,居然會到了靳百川的手裡,著實讓她意外。
靳西恆真的很忙,不僅沒去郊外的別墅,連靳家都不回了,專心的跟靳西榮鬥。
靳西榮身後有一大幫人在支援幫襯,而他卻是孤軍奮戰,這些年即便是斗的兩敗俱傷,他也沒有讓靳西榮有一點甜頭嚐到。
但是這一次,靳西榮有靳百川作為後盾,他竟然開始覺得吃力起來。
桑榆閉關一般畫畫,不比從前的速度,想要畫出跟原來一樣的畫,需要很長的時間,這手已經很不聽使喚了。
她跟夏初晗本來水火不相容,但是卻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協議,真是諷刺至極。
覃茜茜問過她好多次,想來看她,但是找不到地方,她也不說。
到後來桑榆乾脆將手機關機了,不再接聽任何電話。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桑榆都把自己關在別墅裡,無人問津,更無人打擾。
結束了專心致志,桑榆才漸漸地發覺自己又瘦了,下巴比原先更尖了些,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
濃重的黑眼圈看著熊貓,眼睛凹陷的厲害,人看著就像一下子老了許多歲,她竟不知道,這樣勞累之後她的身體會變成這樣。
她沒有出門,這幅樣子要怎麼出去,所以只好讓夏初晗來取畫。
夏初晗沒有進門來,桑榆把畫拿到了門前。
想不到桑榆會變成這個樣子,夏初晗愣了愣,卻也沒有說什麼,這個樣子看著就像快死的人一樣。
“爺爺說這畫沒有起名。”夏初晗在門口淡淡的掃了一眼她瘦的有點嚇人的臉。
“名字在裡面,你拿去就是了,夏初晗,希望我們以後再也不要有這樣的交易?”桑榆抬眸看她。
夏初晗捏了捏手中沉甸甸的畫,一句話也沒有說的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