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何等聰穎之人,自然明白劉冕的言下之意,馬上回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就沒教公主什麼必勝之法啦?”
“教了。她沒用。”劉冕如實道,“如果用了,你們輸得更慘。所以,太平公主還算是宅心仁厚的。”
上官婉兒輕輕吐了一下舌頭:“以後再也不跟她賭了,根本沒有勝算嘛!”
稍逝的一瞬間,這個小姑娘居然露出了少有的些許憨態。劉冕自顧笑了一笑,又悶頭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馬車搖搖晃晃,上官婉兒彷彿是甚覺無聊,有些低慍的暗罵了一句:“木頭。”
劉冕微自一愣:“上官司薄說什麼?”
“說你是木頭呀!”上官婉兒又好氣又好笑,“當今朝臣,誰都巴不得想多和我說幾句話。你呢,和我同坐一車,我不挑起話題就你裝死。年紀輕輕,卻比那些七老八十的老臣們還要悶。我一年到頭窩在宮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出宮來散散心,沒成想卻遇上你這麼一個木頭疙瘩。”
劉冕呵呵的直笑:“其實在下也很想和上官司薄聊一聊。不過,在下現在可是是非之身,跟誰都不能太過親近。尤其上官司薄還是皇帝近侍,在下就更不敢胡言亂語了。”
“你就不能叫我一聲上官婉兒嗎?司薄司薄,聽得厭膩死了。”上官婉兒作痛苦狀鬱悶的哼道,“行了,你就繼續想你的事兒吧。哎,真是好無聊啊!”
劉冕在一旁也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關在宮中的金絲雀,表面光鮮內心卻不見得歡喜到哪裡去。上官婉兒這般年齡,正處於青春悸動期,自然是好動貪玩的。如今卻被留在皇后身邊跟著料理政務,整日見到的只是爾虞我詐與勾心鬥角這些沉重的東西,又受盡宮中的規矩約束,自然會有些壓抑和無聊。
馬車一路不停,徑直到了劉仁軌府上停住。劉冕下了車來拱手道:“上官司薄何不入寒舍小坐,容在下進茶?”
“免啦,我還要回宮伺候天皇娘娘呢!”上官婉兒微自有些惱火的揚了一下手,“走,回宮。”
劉冕暗自笑道,越是名角兒,越難伺候。太平公主如此,皇后身前的紅人小娘們也是如此。罷了,想這些作甚,我小命都危在旦夕,還哪有心情去討好你們這些小姑奶奶。不過這上官婉兒多少有點價值,今後有機會不妨親近親近。只不過,現在是肯定不能套近乎的。武則天那一雙眼睛賊亮賊亮,我要是敢頂風作案被她瞅見,那肯定沒好果子吃。
劉冕大步走進宅院裡,老僕就迎了上來:“少爺回府了,可要飯菜茶水伺候?”
“關上大門,閉門謝客。”劉冕邊說邊朝內屋走,“太公大人和老爺何在?”
老僕急回道:“少爺何故要關上大門?老太公去了皇城公幹未回,老爺在後院。”
“別問,你先去關門。除了朝廷聖使來喚,任何客人都想辦法推說不見。”劉冕腳步不停徑直朝後院走後,“老太公和老爺要是怪罪,就說是我的主意。”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30章 將門虎子
傍晚時分,老爺子劉仁軌回來了。遠遠就聽到他的大嗓門在院子裡喊道:“老許,誰讓你大白天的把門兒給關上了,我老劉家何時興過這套?”雖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種事有些理想化,但白天大門敞開以容四方來客這種做法,在長安仕族當中還是比較流行。大抵就是為了體現主人的家豁達胸懷。
劉冕正在裡間和父親劉俊談話,也正說起此事。這時急忙迎了出去說道:“祖父大人息怒,是孫兒讓管家這麼做的。”
劉仁軌輪了幾下眼睛,一揚手:“去,關上。”然後就朝劉冕揚手,示意他跟著一起進來。
祖孫二人走到裡間臥室,劉仁軌當頭便問:“冕兒,今日見駕情況如何?”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