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在外頭呆了一會兒呆的沮喪,加上又有些冷,她裹了裹身子就又進帳篷裡去了,帳篷裡趙大賴睡得跟個死豬,鼾聲一聲接著一聲,計軟皺著眉,看了看榻上,那是別想睡了,挑著燈在帳篷裡翻翻翻,最終翻到了一個毛氈,計軟把毛氈鋪到了地上,然後把自己身子裹著毛氈捲了一卷。睡了過去。
計軟第二天醒的很早,大概是她睡得太多的緣故,一醒來就聽到放水的聲音,張著眸子瞅了瞅,一瞅,面紅耳赤,趕緊收回了視線,趙大賴拿了只瓦壺正在溺尿,溺完抖了一下,就提了褲子,把汗巾子塞好,勒緊了腰帶,然後手拎著那隻瓦壺就走出帳篷倒去了。
直到他出了帳篷,計軟才慢慢睜開眼,睜了一會兒,然後坐起身來,把衣裳穿好了。
剛穿好,就見趙大賴回來了,身後還跟了一隊人,端水的、拿毛巾的、拿香皂的,趙大賴揮揮手,讓他們盡數放下都離開了,然後趙大賴自己開始洗臉,洗完臉又刷牙,蹲著身子,直接把口裡的水都吐在了草地上,計軟看著他,趙大賴擰著眉,他進來第一眼就看到計軟醒了,但沒搭理過她。
要說今個趙大賴心比前些日子好受多了,不用想她想的難受,念她唸的痛苦,現在她就在眼邊,雖然恨她恨的苦,但到底能見著了,也有個物件。只是好臉,他是分毫都不肯給她的。
計軟見他刷完了牙就拿了武器要出帳篷,計軟一看他就這麼走了,趕緊出聲:“我也要洗臉刷牙!”
趙大賴頓住身子,好像才想起來還有個她,蹙著眉頭看了她幾眼,然後轉身,指了指盆子裡他洗過的髒水:“那兒。”
計軟皺了皺眉:“我要乾淨的水。”
拒絕的義正言辭:“沒有。”
說著就往外走,計軟也惱了,在他背後喊道:“沒有你就把我送回江南!你有什麼資格把我弄到這兒來?!還用那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本事?!我們應該去見見官府,你以為……”
話未落,一柄長矛對準她就直飛而來,她跟那箭下的靶子一樣,計軟呼吸都緊了,慌促間倒記得一躲,還是擦著她耳邊過去,徑直出了個血口子,計軟心口砰砰跳著,看著那柄長矛直,進了帳篷布料,裂了一個大口子,長矛的尾部還在不住的晃,跟蛇尾巴一樣,計軟看的心驚肉跳,要是這柄矛進了她的身體裡,她就別想活了。
她手有點發抖,呼吸都亂了。
趙大賴走了過來,撕開帳篷口子,拿起那柄長矛,臨走時,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那雙兇眼沒有任何溫度,計軟被嚇得呼吸一滯,心臟頓時一縮,趙大賴已不再看她,出了門去。
☆、共飲長江水
計軟後來又在毛氈上抱著腿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精神頭,但她是真的怕趙大賴了,他不跟你多加辯論,也不跟你講理,真的是說來就來的,他身上有一種暴戾因子,敢打,敢弄死人。還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就跟一顆□□一樣。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了。
但他不是一下子砍了她而是選擇慢慢折磨她,想是太恨了,但計軟以為他不擅長第二種,折磨著折磨著性子一起就把她砍了。
這是時時讓人崩著神經、提心吊膽的事。
計軟想了很久,想的結果是自己以後應該當個縮頭烏龜,化成空氣盡量不惹他,等到了人多、魚龍混雜的地兒再趁機逃跑。
想畢,計軟調整了調整自己的心理狀態,起身,還是洗臉刷牙了,跑到長江邊洗的,至於牙,掰了根不知道是什麼的樹枝子拿到嘴裡搗來搗去,最後搗淨了,弄乾淨之後她看著滾滾東去的長江,心裡想她要是順著這個長江能漂走就好了,剛想到這兒,就聽見不遠處的幾個士兵並著個船家在那說話,那船家道:“這江底下有水鬼呦!到了那大雨天氣,任你多大的船拖著你就把你給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