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埋藏著肖瑜和秘密的洞裡,用十指把泥土掘開、掘深,然後鑽到裡頭,緊緊抱住他的瑜哥,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的身體,從此和他一起永遠待在那裡。
習齊覺得很諷刺,最終把他逼瘋的,竟不是對殺人的內疚,而是對肖瑜這個男人無盡的思念。
如果到什麼地方就能聽見肖瑜的聲音、看見肖瑜的面容,他一定毫不猶豫地追去。
他好想他、好想他,想到心都碎了,腦子也累了。
他已經累了。
學校開學了,藝大又恢復了以往的繁華與熱鬧。習齊在活動中心的轉角,看到了介希樂團公演的宣傳,很陽春的黑色傳單,像是充滿活力的新春小草一般,悄悄長滿了學校的各個角落。對比已經被人撤掉、貼出道歉啟示的介蘭公演,感覺更為強烈。
母貓說:然而她們之中良善的,都已自己結束了性命,罪無可逭的,全都上了絞刑架。請看看我!看看她們!
兩天前的彩排,罐子也是像之前一樣,一結束就背上背袋,呼喚習齊,一副準備去打工的樣子,習齊聽見旁邊的紀宜說了:
「他還是堅持要還那筆錢嗎?」
習齊從肖瑜的幻影中抬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就連紀宜的臉,看起來也好陌生,
「那天……就是第一次去會館排練前,我和罐子聊了一陣子。」
紀宜坐在他身邊,彷佛特意要吸回他對於人世的注意力,用溫和的嗓音說著。習齊仍舊毫無焦距地望著他,紀宜就俯下身來,握住了他放在椅把上的手,
「本來……是要跟他談你的事,因為你們好像現在住在一起,我想他大概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了。不過,也因此談了很多他的事情,包括關於他執意要還錢的事。」
習齊稍稍有了一些反應,被紀宜緊握著手,冰冷的體溫也不顧他意願地回暖。習齊恍然地啟唇:
「為什……麼?」他的聲音乾啞,句子也不能語意。但紀宜彷佛知道他心意,對著他微微一笑,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罐子很少談自己的事,特別是以前的事,只有女王多少知道一些。罐子這男人……從十二歲開始,就一個人離家出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家過,他流浪過很多地方,也做過很多不同職業的樣子,其中也包括一些非法的,」
紀宜似乎笑了一下,又補充道:「就像Tim一樣。」
習齊惶然地望著紀宜,想起罐子聽見他離開家時,並沒有什麼特別驚訝的表示。對罐子而言,家這種東西,恐怕是比習齊更為模糊的概念,
「雖然不是很知道詳情,不過罐子的父母,似乎都不是什麼太盡職的人。他的爸爸好像是在美國做生意的華僑,跟人借了不少錢,開了一家公司,後來倒了,債主全找上門來。他母親好像喜歡賭,到處去和人家簽賭、摸牌桌,結果欠下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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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父親好像就因為這樣,被地下錢莊的人活活逼死了,母親則每天借酒澆愁,罐子年紀輕輕就逃家了。對他來講,把他父母逼上絕路的,就是借錢,他一定是看盡了欠債的恐怖之處,所以才會對借錢這件事這麼反感。」
習齊看著紀宜的苦笑,他想起罐子說過,「借錢是另一回事,我不想讓Knob在人生的最後還留下汙點。」紀宜看著他稍微回神的表情,又繼續說:
「據說罐子知道Knob竟然去借高利貸的時候……氣得不得了,兩人還吵了一架。罐子甚至和Knob提分手,罐子曾應很後悔的和女王說過,他認為那說不定是讓Knob走上絕路的原因之一。但是他那時候真的是氣瘋了,兩人還因此打了一架,」
紀宜回頭看了一眼罐子,他正在和女王談公演的事情。習齊看見他又苦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