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不服的,因為今天這論題對他們來說也不算難,君子行得正坐的直也不怕被揭短,但恰恰這些愛出風頭的要麼屁股不乾淨要麼語言邏輯有問題,總能被曲寧找到把柄或以一番高論駁倒。
論“君子有才”,曲寧能找出古代無才可稱君子的典範,並對那些自恃有才者一番抨擊,以例項來列舉其沽名釣譽;論“君子有義”,曲寧以正論駁之,認為君子可有義,但義不能為先,要處三綱五常之下,說白了就是不能重義輕德。
被劉愈認為最精彩的是曲寧駁“君子有信”,本來一個被稱為君子者最起碼要有誠信,劉愈本以為曲寧能舉出極端的例子,但曲寧卻思索了一下,說出個“君子無信亦為信”的論點,就是說無信是相對的,對一些人無信反而是對另一些人或是自己有信。其實道理很簡單,這年頭誰不會因勢利導說一番謊話?難道誇讚人就真的是發自內心?君子不拘小節。
其實最令這些進士吃癟的不是因論點不通,而是明明掌握了一個非常易論的論點,卻被一個小女人駁的啞口無言。曲寧的學識淵博,且涉獵知識範圍極廣,以這些成天研究詩文為考科舉的進士的學識,較她尚且不如。
舌戰群儒場面精彩,劉愈在一旁看的很過癮。不過他也想到一個問題,其實以這些進士的能力,合在一起駁倒曲寧並不難,事物都有兩面性,曲寧也僅僅揀著事物一端來曲解,辯論會的一方這麼快認輸的也少見,而且還是人數眾多的一方。這就說明,其中有不少人在隱藏實力,明明有才卻故作無才。
“韓老哥,你有沒有注意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明明表現的很不屑,卻不說話。”劉愈對韓升道,“這些人應是故作低調,不顯山不露水,他們也最可能是淮王的奸細。”
韓升也注意觀察了一下,點頭道:“劉小兄說的有理,回頭應重點查查他們。”
韓升手裡拿著一本冊子,提起筆勾了幾個人,負責情報的感覺也比較敏銳,能從這些人的一言一行中發現端倪。劉愈見他勾了不少人,心說那些密探接下來又有的忙了。
論學即將結束,劉愈和韓升本來就是旁觀者,此時也該下去,好讓皇帝能跟這些進士敘敘話。劉愈剛轉身,便聽到曲寧的聲音:“那位可是女軍元帥徐將軍的夫婿?”
當著眾人的面被點名,還是掛著自家夫人相公的名號,劉愈登時覺得臉面掛不住。心說這曲寧也夠刁鑽的,一句話就能令人有種想抓狂的衝動,皇帝找她來跟這些進士論學沒選錯人。
皇帝其實早就看到劉愈和韓升在一旁,此時被曲寧一語點破,劉愈登時成為眾矢之的。劉愈只能對皇帝行禮,皇帝笑了笑,做了個手勢,意思讓他可以退下。
劉愈要走,但曲寧卻明顯要抓著他不放,續道:“聽聞徐將軍的夫婿是棄文從武,才學頗高,不知對今日之論學有何見解?”
曲寧這是明擺著看他不順眼要當眾奚落他,一百多進士都吃了虧,常理推論他的才學再高也不能跟進士的學問相提並論。劉愈不想答,皇帝卻笑道:“文嚴哪,難得雁塔留名之日你兼領御林軍統領,與此盛會,不如也說說,說的不好朕也不會怪責於你。”
皇帝這麼說其實也是在給劉愈找臺階下。御林軍統領,也就是武將,且還是皇帝的近臣。身為武將說的不好也沒關係,畢竟不是以才學立身朝堂,但若說的好那就是給皇帝長臉,皇帝的近臣能文能武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說明皇帝慧眼識英才。
可劉愈知道這論調不好說,君子的仁義禮智信基本已被那些進士說乾淨了,這都能被駁倒,難道說自己是個君子且仁義禮智信的優點我全佔了?
皇帝有旨讓他說,他也不能不說。曲寧為何看他不順眼,一來可能是對徐軒築有覬覦,當然這是劉愈最開始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因可能看到他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