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確認的名單,每年都有樂隊因為意外來不了,所以每天都要重新訂。”
邵徹:“可我們來了,為什麼把我們從名單裡劃掉?”
工作人員:“那你別問我啊,去找總編問問。”
“總編在哪兒?”
“我不清楚。”
得,一問三不知,眼見今晚的迷笛就要散場,眾人只好先回賓館,可到了賓館發現他們的東西已經打包放到前臺,連房間都被人退了。
“這是有人在整咱們呢!丫別被我揪出來,不然揍死他!”
“先別管是誰在搞鬼,這會兒哪還有賓館有空房,咱們今晚說不準得睡大街。”
正當他們準備把鋪蓋卷向大街時,蘇日達這廝披頭散髮地從拐角露出頭來,“小哨子,要不你們跟我湊合一宿?”
☆、 第二十章
雙人床的房間裡擠了六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又有四個都在抽菸,於是這昏暗狹窄的房間變成了煙霧飄渺的蒸籠。
程悍拉開窗戶,瞥到床頭櫃上那一小包白麵,心情就愈發憋悶。他看著靠在床頭眼冒精光的蘇日達,語氣冷淡:
“你每次上臺都那麼嗨,就靠這玩意兒?迷笛音樂節的宗旨是什麼你忘了——遠離毒品,靠近音樂!就你這德行,你那音樂能靠得住麼。”
蘇日達也不生氣,臉上是慣常欠扁的嘻笑,
“你那音樂靠得住,靠得住你還睡人家老婆?”
程悍當他放屁,“放什麼厥詞,我他媽什麼時候睡人老婆了!”
蘇日達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神經叨叨道:“噓,我聽說趙穎這段時間總往浙江跑,飯局上經常帶一兩個年輕小夥兒,說很喜歡,想提拔。”他曖昧地拋了個媚眼,“趙穎的老公是這次主辦方之一,在這圈兒裡有點能耐,浙江搞地下搖滾的又少,略微一打聽不就知道是誰了。他這是給你們下眼藥呢!”
程悍跟邵徹對視一眼,倆人臉色都很臭,程悍說:
“那怎麼辦?他這麼大能耐?我們就算不火,也還是有幾個鐵粉的,他說不讓我們上我們就不上,那人家慕名而來的粉絲能幹?”
“粉絲都是牆頭草,靠不住。”蘇日達搖頭晃腦地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拿那包白麵,正哆哆嗦嗦地往外倒,程悍突然伸手奪過那個小袋子,又把他倒出來的白麵往地上一掃,瞬間那攤粉末就跟地上的塵埃融為一體,化作灰燼了。
蘇日達抬起頭看他,那頭挑染時髦的長髮乾枯地垂在他臉側,他本來的膚色偏黑,可現在卻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沒有血色。而木然的眼珠裡呈現出頹廢,似乎很驚訝程悍的舉動,過了會兒又自嘲地笑起來,
“小悍子,人家想墮落,想死,你就不要管嘛!也許你眼中的自輕自賤對於人家來說,是追尋生命的真諦呢!”
程悍捏緊拳頭,把那袋東西扔給坐在洗手間門口的老朽,“衝馬桶裡。”隨後他指著蘇日達冷漠道:“我管你愛死不死,別他媽死在我跟前。廢物!”
蘇日達就嘿嘿地笑,沒骨頭地站起來,趿拉著拖鞋扯了件外套,像個幽靈似的走出去了。
“這爺們兒照這德行走下去,恐怕活不了幾年啊!”老朽嘆息著搖搖頭,“他樂隊那些成員也不管管,真要死了怎麼辦?”
總是沉默不語的鍵盤手老賀說了句毛骨悚然的話:“他要是死了,說不定就紅了。”
眾人:“……”
程悍撫額長嘆,圈兒裡沒一個正常人啊!
這一晚他們都沒睡好,第二天一早邵徹就出去跑關係找門路。對於他們這群搞地下搖滾的樂隊來說,一年一度的迷笛音樂節是為數不多的可以增加曝光率的宣傳方式。
地下音樂的特點就是反對商業化包裝、不接受主流媒體的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