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做夢都不忘喊人家的名兒,估計是小情兒。”
程悍懶得搭理他,他正跟關青互發微信,說的無非也就是吃喝拉撒,聊到後半夜才結束。將將要睡著時,病房外便走進個人來。
來人穿著很工整的休閒裝,拉鍊一直拉到領口,露出裡面一塵不染的襯衫衣領,頭髮雖然茂密,卻已經半白,然而那黑白交錯的頭髮下的臉卻很光滑,沒有多少皺紋,但從他眼角紋路的脈絡中看出,這人少說也得四十了。
“夏知?”老朽問。
那人點點頭,“這裡交給我,麻煩你們了,”他很真摯地朝他們鞠了個躬,搞得二人手足無措,“我在附近的酒店開了房間,你們去休息吧,改日等小達醒了我讓他親自登門道謝。”
“不用不用,”老朽笑呵呵地擺擺手,“等他好了趕緊讓他戒了吧,哪天他戒毒成功,咱們再聚,給他慶祝慶祝。”
夏知靦腆又自嘲地笑了下,“但願。”
臨出門前,程悍看到他將手掌放在了蘇日達的額頭上,他站在床邊低頭凝視著床上的人,背影落寞,側臉深情。
“怎麼樣?我說是小情兒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老朽洋洋自得。
程悍對他的態度報以一貫的輕蔑,“見一面你就知道誰是什麼關係,改明兒你乾脆去天上當月老得了,要不乾脆西塘擺個攤兒算命去。”
他話是這麼說,心裡卻已經認可了老朽的推測。實際從一開始在蘇日達醒來的第一次呼喚裡,他就猜到了夏知大概的身份。
只是他沒想到夏知竟是個這麼文氣的人,又…這麼老,看起來有四十,那實際年齡肯定得四十多的多。
他觸景生情,想起他在監獄裡讀過的一本書,書上的主人公就是跟比自己大二三十歲的老男人成為了同性戀人,可主人公最後拋棄了那個教會他藝術和價值觀的老男人。
書裡有大概這麼一句話:我拋棄他,並不是因為他疾病纏身,貧窮困苦。我拋棄他,僅僅是因為他老了,不再好看了。而我萬分自責愧疚,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仍舊還是會選擇拋棄他。
程悍忽然就很難過,異性伴侶尚且能靠孩子這個紐帶和一紙婚約以及各種關係維持,那同性呢?沒有孩子,沒有法律的認同與約束,如果有一天他們老了,不再愛彼此,豈不是到了中途便要各奔東西,獨自等死了?
關青啊,程悍想,你到底喜歡我什麼,這個喜歡又能維持多久呢?
他們在賓館休息到隔天中午,到家時已是傍晚。程悍也沒跟關青說,他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開門就聞到家裡飯菜的香味,關青匆匆從房間裡出來,穿著居家服,面色紅潤微微帶笑,
“回來啦,先洗個澡吧,飯馬上就好。”
程悍突然就覺得不累了,心裡踏實了。
飯吃到一半,程悍發現關青今天吃的特別少,他總覺得關青臉上的紅潤特別不正常,伸手便捏過他的下巴,掰著左右看了看,皺眉說:
“你怎麼好像瘦了?”說著還摸了摸他的額頭,眉頭皺的更厲害,“我就走了一個星期不到,你怎麼又是發燒又是減重?誰欺負你了?”
關青眯起眼笑著搖搖頭,精神還是很好的,“沒有,這兩天太忙了,昨天晚上又著涼,我已經吃過藥了,晚上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程悍狐疑:“真沒有人欺負你?”
關青雙手撐住下巴,表情很幸福,“你唄!”
程悍就嗤笑,“看來是真沒事兒,還敢調戲我。”
難得晚上不用去酒吧,倆人靠在床上邊看電影邊閒聊,聊到這次音樂節的事兒,程悍一肚子牢騷,
“別提了,媽的那個趙穎,有老公還出來瞎勾搭,勾搭也就算了,你好歹有點兒技術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