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雲中怕是熬不過今夜了。”葉貞將打好的瓔珞放在掌心左右觀看了一番,輕嘆一聲。
離歌一怔,“洛雲中如今關押天牢,明日便會斬首。皇上不是打算殺一人以敬天下嗎?那洛雲中既然是下旨梟首之人,想來無人敢輕易對他下手。多少人還等著看洛雲中人頭落地呢!”
“刑場之上,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到底盈國公的黨羽只是表面上剷除,殊不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底下到底還有多少人蟄伏,皇帝也無法預料。”葉貞起身,望著外頭白茫茫的雪,有種悲從心來的感覺。
扭頭望著離歌,葉貞容色淡然,眸色卻比月色還清冷,“洛雲中一死,底下抱著最後一搏的黨羽就會樹倒猢猻散。何況彼時的開國功勳,今日的梟首之刑,多少人會非議皇帝的刻薄寡恩。留個全屍,就當是皇恩浩蕩,平了眾議,也免去了刑場上即將發生的意外。”
“皇帝的心思,果然可怕。”離歌深吸一口氣。
葉貞深吸一口氣,將瓔珞交到離歌的手裡,“這個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孩子的禮物。我此生無緣成孕,永遠不會有孩子。但願你的孩子,能叫我一聲義母,可好?”
離歌握住葉貞的手,“好!”
含笑點了點頭,葉貞的面色清清冷冷的,讓離歌看著有些害怕。
彷彿想起了什麼,離歌忽然道,“對了,那夏侯舞也不知抽了什麼風,方才鬼鬼祟祟的告訴我,說是葉年有難,尚需謹慎。”
眉頭微蹙,葉貞輕笑,眼底卻是蔑然之意,“這般拙劣的手法,真當我還是傻子一樣好騙嗎?”
“看夏侯舞的樣子,好似有幾分認真。”離歌道。
冷哼了兩聲,葉貞吐一口氣,“連你都說,好似有幾分認真,那便不是真的。夏侯舞好騙,便是人云亦云,我那哥哥卻不是省油的燈。他能騙我這麼多年而不露痕跡,如今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離歌不說話,良久才道,“許是……”
“好了。”葉貞笑了笑,“離歌,跟我說說外頭的世界好不好?你們的江湖,到底是怎樣的?”
“怎的突然有興致說這些?”離歌斂了眉色,“江湖自由,但也嗜殺,並非你們想像的這般風華無限。出入江湖的人,一身的血,洗不淨的汙濁之氣。所以我的性子才會變成這樣,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難得可以靜下心來,過一過尋常人的生活。”
葉貞卻是低了眉,“我倒寧願,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總好過困在這裡,四四方方的牆,四四方方的天。”
299。若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
寂靜的寢殿內,葉貞一個人坐著,褪去華麗的外衣,沒有過人的負重感,確實是一件極為舒暢的事情。黑巖谷;黑暗中沒有一盞明燈,她不許宮人點燈,只想一個人好好的想一想。可是想了這麼久都不曾想明白,為何自己會覺得空落落的,好似一種很絕望的感覺。
其實被騙被出賣,都不疼,疼的是……娘死了,她沒能過得了心裡的坎。
許是心思太細,反倒放不開了。
窗外,站著一個人影,銀白色的面具在雪地裡綻放著月色清華,“很抱歉,你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很多事情,確實也有無可奈何。你若知道得太多,於這場計劃,於大彥皇朝而言,絕非好事。”
“我知道。”葉貞回答,眸色清淺,“你們有你們的天下大計,有你們所謂的八年隱忍,可是我也有我所珍惜的東西。你們設計我,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自己時運不濟,竟然成了你們的誘餌。”
“如果說我真的有恨,我只恨我自己,瞎了眼,蒙了心。這麼久以來,竟然看不透你們其中的一個人。也活該我被你們騙的團團轉,這般的愚蠢不堪,沒被你們殺了,也算我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