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持重老成的姿態。不卑不亢,不怒不喜,跪在那裡就好似虔誠的教徒,分明骨子裡有著誰都無法比擬的傲氣,卻要蟄伏隱忍。
他忽然想知道,她與國公府之間,到底有何糾葛。
國公府那老匹夫何以要將自己的幼女,送宮為婢?
只是……
國公府的人,除了那兩個有了位份的,其餘之人都不能留。這是命令,也是他一貫執行的原則。
手心,微微揚起,既然她已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死了也該瞑目。
只可惜了這樣聰慧的女子,這般好的音色。
突然一道寒光掠過,驟然一道黑影撲上來,冷劍直抵慕風華眉心。
說時遲那時快,慕風華翻手為掌,眼底嫌惡冷戾,一掌推在那人劍身,將冷劍徑直從眼前震開。慕風華騰然落回寒玉榻,正要側眉去看慘烈廝殺。誰知那人卻一劍直抵葉貞而去,葉貞雙眸驟然睜大,側身一撇,冷劍擦著她的脖頸而過,登時在她頸上留下淺薄的血痕。
葉貞忽然明白,那人不是來殺慕風華的,她才是真正的目標。
慕風華何其銳利,早已看破,卻是按捺不動。
葉貞看著太監和侍衛們飛撲上去與黑衣人糾纏,可是黑衣人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卻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宛若死神的召喚。
她看著那人狠狠砍殺侍衛和太監,劍,陡然劃過黑暗,直接刺向她的心臟。
她覺得自己的雙腿如泥塑木樁,根本無法移動,她看著冷劍穿心而來,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她的手突然抓住劍尖,任憑鮮血淋漓也不敢放手。
劍尖已然沒入她的心口,只消再用力,她就能穿心而死。
冷風突起,眼前凶神惡煞的黑衣人頃刻間斃命當場。眉心,一顆如血的紅石榴籽。
葉貞的身子晃了晃,重重靠在石壁上,手中還握著那柄刺入心口的冷劍。他何時出手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的時,黑衣人倒下的瞬間,她看見慕風華峻冷無情的臉出現在她面前。他的手直接拔出了她身上的劍,不管她是否會血崩而死。
“又多了一盞燈籠。”冷劍在慕風華手中輕而易舉的斷成數截。
那一刻她才看清楚,昏暗的視線裡,白玉柱間的金絲線下,懸掛的是一盞盞人皮燈籠。風一吹髮出肌膚摩擦的驚悚之音,宛若來自地獄的冥音無數。
鮮血沿著她的指縫不斷湧出,煞白的臉帶著驚悚的傷痕,愈發的觸目驚心。
葉貞的身子晃了晃,終是撐住了不許自己倒下,耳邊卻傳來慕風華陰冷靡麗的聲音,“去取四弦天蠶絲。”
19。這是你的
葉貞身形一震,胸口鮮血淋漓,透過指縫染紅了衣襟。黑巖谷;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以慕風華會突然改變了主意。是因為她與國公府的劃清界限,讓他覺得可堪利用?還是……胸口冰涼,她的唇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望著葉貞踉踉蹌蹌離開的背影,慕風華眸色陰冷無溫。
看樣子國公府的人等不及要殺這個三小姐,想來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葉惠徵那老匹夫要殺女,到底是何緣故?
不過,這個三小姐倒是可塑之才,表面恭謹卻是個蟄伏高手,分明是那樣的驕傲,卻不露聲色的讓人以為她慣來的柔弱。
如此,葉家兩姐妹在宮裡,怕是不會寂寞。
看她如此盡心去修復冷宮俞氏的琵琶,可見她並非甘心沉寂之輩。
只有人心有慾望,便能為人所用。
一支好曲,沒有趁手的樂器,又如何奏得天籟之音。
這算不算絕處逢生?葉貞一步一頓的回到冷宮,面色煞白如紙。進門的那一刻,連帶著月兒都險些叫出聲來,看著渾身是血的葉貞,渾身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