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肩接踵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各種各樣的小攤小販,熱氣蒸騰的各色小吃,撲鼻而來的陣陣香氣。。。。。。竟是熱鬧得不得了。
“哇!幾個月不來,這裡熱鬧多了!”裴依目不暇接地看著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小玩意,興奮得兩眼放光。
“你來過的?”蘇越心中一動,淡淡地詢問。
“是啊,”裴依心無城府,脫口而出:“其實要到七月河燈節的時候來,才真是最好看呢!”
“你經常來?”蘇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難怪他這麼熟,原來所謂的富商之家,其實不過是個幌子,那裡原本就是裴府的產業。
只是,柯總管為什麼要隱瞞這個事實呢?
“也不算經常吧,”裴依自知失言,臉色一變,急忙指著對岸補了一句:“我總共來過兩次,除開上次去隘州經過,就是前年信哥哥生日,我去荊州時,正值河燈節,就專程到風陵鎮小住了幾天。”
“哦。”蘇越淡淡地應了一聲。
事實上,她只是隨口問問,裴依如此鄭重地解釋,倒顯得有些心虛了。
“哎呀,別管那麼多,看看有什麼好玩的!”裴依拉著她的手,重新鑽進人堆。
蘇越對那些泥人啊,布偶啊,手絹啊。。。。。。什麼的小玩意,興致缺缺,無聊之下,目光便在人從裡打轉。
她驚訝地發現,不大的風陵鎮,乞丐卻多得嚇人。
從他們進鎮到現在,只過了短短的兩個小時,街頭巷尾已擠滿了衣衫襤褸之人。
她皺起眉頭,細細一看,又推翻了她剛剛得出的結論。
街頭巷尾那些或坐或站的,面帶菜色,神情驚惶的人,有很多很明顯是一家老小,拖兒帶女的,有的甚至還帶著被子,挽著行禮。
客棧早就人滿為患,現在滿大街的都被擠得水洩不通了。
難民?蘇越的腦子裡迅速地閃過一個詞。
不對啊,一路走來,沒聽到絲毫的風聲啊,怎麼突然間多出這麼多看上去無家可歸的人?
蘇越眉頭一皺,環顧了四周一眼,選定了目標,裝做不經意地慢慢踱到街角,在一個看起來很健談的中年婦女面前蹲了下來:“大嬸,你們從哪裡來?”
“昭平。”中年婦女茫然地抬起眼,飛快地在蘇越的身上瞟了一眼,縮起身子往牆邊擠了擠。
很顯然,在她這一生中,從未接觸過像蘇越這種身份顯貴的階層,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家裡,出什麼事了嗎?”蘇越沉吟了片刻,看了縮在她懷裡,瞪大了眼睛偷偷看她的小男孩一眼,低低地問。
“哎呀,你不知道嗎?昭平被水淹了啊!”那婦人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掩住唇號啕大哭了起來:“本想著從這裡坐船到他舅爺家去多多,誰知道會封河停渡呢?這這賊老天,存心要斷了大家的活路啊!”
這個婦人一哭,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
只是,大家見蘇越氣質不凡,身份高貴,不敢造次,遠遠地看著,不敢靠她太近。
“你們,全都是從昭平來的?”蘇越望了望身邊擁擠的人潮,隨意指了一個人發問。
“大部分都是,也有從昭陽過來的,還有的是從下游的河州縣過來的。”這些難民流落街頭一直無人過問,這時突然有人關心,頓時忘了害怕,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這可怎麼辦啊?身上的錢糧已用盡,這河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退?”
“退什麼?我來的時候,昭平那邊還在下雨,恐怕過不了多久,風陵鎮也會被淹了啊!”
“王大仙說了,去年河燈節惹怒了河神,今年桃花汛是一大劫,果然應驗了啊!”
“是啊是啊,河水看著就上漲了幾尺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