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殿下嗎?”
聽到這名字,小兵頓時啞然。瑾王貴為王爺,自是有可在宮內打馬賓士的特許。不過……想了半天,小兵仍是沒能敵過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問道:“瑾王殿下不是向來都很講究風度麼,他從來沒在宮內縱馬飛奔過,今兒怎麼會……”
聞言,首領又瞪了這不開竅的小兵一眼:“做好你的份內事兒,其他的不要多問!殿下在想什麼,咱們這些小嘍囉哪裡有資格知道!”
“哦……”小兵訕訕地摸了摸脖子,悻悻跑去關門不提。
這些對話自然沒有逃過明華容的耳朵。她雖在車內,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當下略一沉吟,立即心中瞭然:今夜焦頭爛額的人註定不只白家,還有瑾王。先是陳江瀚與杜唐寶在宮內出了事,挑起他手下兩派人的暗中不滿。今日白氏一死,瑾王不知底裡,多半會猜忌白孟連、覺得對方說不定會認為是他下的手。也難怪他一反平日的小心低調,急於趕出宮去佈置善後。
看來,白氏之死對於諸方勢力都是一個危險的訊號。自己今日逼死白氏,原本是一時恨意難當,倒沒想到這些連鎖反應。現在看來,或許可以趁勢為之,趁著局勢混亂,再為那些人添一把火。
這時,與明華容同車的宮娥終於從適才的驚嚇中緩過勁兒來,立即詢問明華容有否受傷,是否受驚。聽到她的話,明華容從沉思中驚醒,安撫地向她笑了一笑,說道:“我沒什麼,倒是姐姐氣息紊亂,今晚回去後得喝碗安神湯,好好歇一覺才是。”
宮娥連稱不敢,又命太監檢查過車子並無問題,這才繼續往清梵殿駛去。只是經過這一番折騰,回去時已是時辰不早,但平日這個時辰已經睡下的長公主,這會兒殿裡卻還透出光亮來。
明華容還以為她是聽說了白氏之事,等著安慰自己,便過去請了安。不想,長公主卻似是懷著心事,向來淡然的神情有些恍惚,見她回來也不提別的事情,只草草問了幾句,便讓她快下去歇息。
——怎麼連向來不惹俗事的長公主也變得奇怪了?
心懷疑惑的明華容,不禁在宮人送宵夜來時問了一句:“我離宮這一日,公主殿下有沒有吩咐過什麼?”
那宮女想了想,笑道:“明小姐請放心,公主今日並沒去織房,更沒想起什麼新鮮花樣子。原是臨親王適才突然過來探訪殿下,只是沒說上幾句話,王爺身邊的人似乎因為樁急事把王爺叫走了。之後公主便焚了香看經書,再沒提別的事。”
聞言,明華容不禁眸光微動。透過諸般隱隱約約的跡像,她早猜到在長公主心中,臨親王地位非同一般。只是,臨親王甚少踏足這清梵殿,而長公主也從不主動去見他。今日臨親王難得前來,卻又匆匆離開,也難怪長公主會顯得心事重重。只是……臨親王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離開呢?會不會與今天的事情有關,還是另有其他緣故?
明華容想了片刻不得要領,便不再理會,梳洗之後便上了床榻,一夜無夢。
大仇得報的明華容睡得很沉,但對於帝京諸方勢力而言,今夜卻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王府。
當值的下人們都戰戰兢兢的,不明白向來好脾氣的王爺為何回來時神情會那樣難看,服侍他更衣的丫鬟只是因為沒及時替他除靴,便被他重重踹了一腳,拉下去鎖在柴房裡。這將平時都爭著往瑾王面前湊的丫鬟們嚇得不輕,今夜必須當值的下人們都繃緊了皮,生怕自己再出岔子,又惹來一頓排頭。
門窗緊閉的書房之內,瑾王一反平日的溫文儒雅,神情宛若籠中困獸一般,煩燥不安。
見主子如此,他的心腹幕僚洛先生也是神色肅然,說道:“王爺先勿心焦,剛才聽您說過種種情況後,在下已有了些許腹案,王爺可要一聽?”
瑾王本就是找心腹商量對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