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只覺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甚至自欺欺人地開始幻想這一切不過是場噩夢,待到夢醒,他依舊是清白無垢的尚書老爺,知道當年舊事的人早已死得乾乾淨淨,絕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揭自己的老底。
這時,門口突然傳出幾聲不尋常的異響。明華容聞聲款款站起,素雅的裙角在一地汙血間搖曳如深谷幽曇,纖塵不染。她緩步走向院門,隨即拜了下去,再抬起頭時,已是滿面黯然之色:“臣女見過瑾王。”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像一抹霜雪灑過亂得沸反盈天的院子,霎時間教所有人都心頭一凜。當看清院門處長身而立,侍衛環拱之人果然是瑾王后,他們立即止住追逐辱罵,慌亂地叩拜行禮,參差不齊地問安。
瑾王仍是一慣的溫如美玉,一身風雅氣度難以言說,加上勁裝疾服的侍衛環拱隨侍,更顯得他身分尊貴,常人萬難企及。他目光在混亂的院內一掠,又在倒地不起,衣上血跡斑斑的明守靖身上一凝,隨即不悅地責問身邊的人:“白大人,你姐夫院內究竟出了何事?為何明尚書重傷倒地,你卻依舊在院外袖手旁觀?”
章節目錄 123 發落渣爹
隨著瑾王的目光看去,眾人這才發現他身邊竟還站了個錦衣金帶的胖子,圓滾滾的身材,肥頭大耳的一張臉上掛著和氣的笑容,不是白文啟又是誰來。
他奉著母親曾老夫人之命,出來找不省事的兒子。因想著兒子去的既是明家,以明守靖的個性不消自己開口也必定會將他攔下,所以並不太著急。到了明家後聽下人報說自家老爺有事,又打聽得兒子入府後並不曾出去,就更不慌張了。因為知道兒子脾氣急躁,性子上來了又有些犯渾,便打算先讓明守靖當白臉磨他一磨,等兒子碰了釘子後自己再去軟中帶硬地說上幾句,不愁兒子聽不進去。
白文啟從來都是這般笑面虎的行事作風,本道此番不過是帶不省心的兒子回去而已,餘者別無他事。不想在廳內坐了半晌,估摸著明守靖該發作得差不多了,仗著親家公的身份一路暢通無阻往院內尋去之後,卻在院外見到了了不得的一幕。
起先聽人揭發白氏和明守靖聯手殺死髮妻顏氏,他心內還著實埋怨了一番姐姐,連這等小事也做不利索。待聽那婆子說明守承之死也與白氏有關後,立即勃然變色。
當年的事情他雖未參與,卻也知道首尾。本道父親均已料理妥當,卻怎麼會還留了兩個活口在外面?若此事被人徹查,最後難保不查到與父親有關。屆時或許會連那樁舊事也一起被抖落出來……
想至此處,白文啟笑容已是一星不剩,被肥肉擠得只剩一條眯縫的眼中連連閃過幾分狠意。
站在原處思索半晌,他已顧不得再理會院內的兒子,剛準備先回家將這事告訴父親,讓他早做防備時,卻聽身後傳來小廝驚訝慌張的聲音:“瑾、瑾王爺?!小人參見王爺!”
瑾王?他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白文啟瞳孔微縮,但臉上卻立即換上了平日慣有的笑臉,忙不迭地返身迎去:“王爺今日如何有空過來了?”
瑾王尚不及回答,便先聽到了院內的喊打喊殺聲,不禁皺了皺眉,大步往內走去。白文啟見狀,心知躲不過了,也只得跟著走了進去,以備出事時遮掩一二。
待院內諸人皆見過禮後,瑾王果然不悅地發出質問。這時,白文啟已想好了對策,遂一臉苦笑地說道:“這……王爺,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與姐夫雖然交好,卻也不好插手他家內宅之事。本來打算先避一避的,沒想到一個分神,姐夫竟然受傷了,也不知是誰下的毒手,真是膽大妄為!”
說著,他連忙搶步走到明守靖身邊,不住地連聲詢問傷勢,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又喝斥旁邊的小廝:“還不快拿藥請大夫來,再把你們老爺扶進屋裡!這樣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