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鬼天氣裡頭,野地根本就不適合紮營。祁睿最初也知道卡車是可以當作移動帳篷的,可也就僅僅是知道而已。在亞洲操演的時候是夏天,車廂裡面悶熱,倒是在野地裡立起帳篷更適合休息。然而冬日行軍幾天之後,祁睿就理解了摩托化步兵的巨大優勢,在野地的風雨裡紮營,就算是有防水的帳篷也頂不住啊。卡車天然就是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每輛卡車上強行備兩個拖把,這是韋澤的命令。現在祁睿完全理解了老爹韋澤的心思到底能細到何種地步。
“那幫騎兵現在也老實了。”班長忍不住嘲笑著。最初幾天裡面,騎兵們其意風發的要和摩托化步兵一別苗頭,他們縱馬跑在卡車車隊前面,展現著騎兵的機動性。而五天之後,騎兵們就老老實實跟在卡車後面,沒有命令根本不會主動上前。
“不要這樣說騎兵的同志,咱們在外頭凍一天,只怕還不如人家呢。”祁睿不僅語氣裡面沒有絲毫的嘲諷,內心也真的想給騎兵做些解釋。
“政委,不是我想說他們。他們一開始說那些大話幹什麼。是他們自討沒趣麼!”很明顯,騎兵之前的囂張帶給班長的不快還沒有消退呢。
祁睿拍了拍班長的肩頭,“咱們都是戰友,還是要互相關心。騎兵一路上風吹雨打,也真的不容易。什麼事情都有個發展過程,咱們自己一開始就這麼有信心麼?”
“政委,也就是你這麼關心那些鳥人。”班長忍不住嘆道。
“咱說真的,前面有馬隊,你是不是會放心很多?”祁睿問班長。
班長不吭聲了。軍事常識裡面,在敵境大舉進發的先頭部隊最容易遭到敵人襲擊。卡車體積龐大,加上車棚之後更是龐然大物。作為開在最前列的卡車,班長甚至不用進行理性的分析,只靠軍人的直覺就能感到其中的危險。若不是一直在車上的團政委讓班長覺得有了主心骨,他緊張的情緒早就爆表了。
看著空蕩蕩前方,班長只是稍微想象一下有騎兵在更遠方探路,自然而然就生出一種安全感。不過現實很快讓這種安全的幻想發生反彈,本該出現在前方的騎兵們蹤影不見,怒火更是在班長胸膛裡熊熊燃燒起來。
“沒本事就別拉硬屎!原先他們叫喚的那麼歡做什麼!”班長嘟囔著。
祁睿一點都不想引發部隊內部的衝突。本想勸說班長消消氣,沒想到班長的怒氣反倒被激起。祁睿心裡面感覺非常遺憾,這真不是他的本意。政委作為部隊裡頭的第一號人物,不僅要解決部隊的軍事問題。例如沒人心甘情願的在第一輛最危險的車上,祁睿就要帶頭堅守第一輛車。光復黨的黨員有義務以身作則,在拿出更有效解決辦法之前,政委就得帶頭上。這是韋澤立下的規矩。政委們能擁有凌駕軍事長官的地位,靠的就是政委們這種表現,靠的是政委們的付出乃至犧牲換來的。
如果僅此而已,只要不怕死的就能勝任政委的職務。而現實中絕非如此。政委們的地位靠的是能解決思想問題,讓整支部隊擁有更科學的態度,讓整支軍隊擁有更強的主觀能動性。這就是設立政治專業的根本理由。
祁睿來北美之前和父親韋澤談起過這個問題,韋澤的說法並不複雜,“一名政委不是一個靠嘴就能創造世界的人。政委為何能成為軍中的第一人,而不是實際指揮戰鬥的軍事長官能夠成為軍中第一人。就是因為政委可以讓部隊的同志理解道理。政委本人固然擁有極大決斷權,但是政委本人不該是個鐵面無私的判斷者,而該是一個能夠引領大家通向更符合唯物主義辯證法思路的引領者。”
這說法讓祁睿感覺非常迷惑,不過一實踐。祁睿就發現這裡頭的道道了。他當然可以用“對和錯”來判斷班長或者騎兵部隊的行動,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從事實上看卻未必如此。
騎兵們的囂張的確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