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家裡被逼的瘋狂的舞劍的殺了那縣中法師時,還是在上山時被那個哨匪發現時,他都沒有這般的恐懼過。因為那兩次都是短暫的,那時的他還能動,還能喊,手中還有一把劍,能夠去跟別人拼命。
而現在他不行。
不能喊,怕分了王肅的心。不能躲,不能逃。看著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看著匪賊們已經拿出了弓和箭。那死亡的恐懼彷彿從他的毛孔之中一點一滴的朝骨頭裡面鑽。
每一口的喘息都已經化為那恐懼。
易言瘋狂掙扎。只是手腕上那綁緊的繩子越掙扎越緊,越緊也就勒得越痛。
………【第20章:箭殺】………
易言整個人因為掙扎,所以不斷的轉動著,眼中的環境也隨著變幻。雖然是黑夜,但在星光之中勉強可以看清近谷遠山,深淺不一。
一片以巨木建成的寨子盤踞在山頂,最外面是用木頭造成的圍欄,木頭上面削尖,似拒馬樁一樣,若要強攻,那裡的箭塔與各種防禦之物必定能夠讓來者死傷慘重。
一口無情的山風灌入易言的口鼻之中。
下面那群土匪圍成一個半圓,其中有人大聲說道:“王肅,你看好了,這一箭shè他的右腳。”
那邊的王肅不見有絲毫的動靜,依然是與那個沙寨主沉寂的鬥刀。
王肅的刀一眼看去就如他的人一樣,線條堅硬,刀背刀鋒筆直,有一段尖刃。刀勢大開大合,古樸而生硬。每一刀過處,必定有烏芒破空,出現讓人心悸的裂空聲。
而那個沙寨主手中的刀是一柄彎刀,刀勢走的是弧形,身形變幻,透著詭異,和那刀勢一樣,每每出人意料,每一刀之間都是一個半弧。
王肅的刀勢是生硬而直接的,那沙寨主的就是讓人捉摸不透的詭異。
易言看不出誰佔了上風,他也沒有把握王肅會冒生命的危險來救自己。他又有一些後悔上山來了。
在易言的感覺中,自離了羅宵山以後,王肅對他更加冷漠了些。在上貪狼山來時的那傳授心法的一刀,更是讓他心生冰寒,有了畏懼之心。
他能夠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冷肅,那是王肅所獨有的,就像他手中的刀。
若說他不想王肅來救,那是假的,他怕死,怕那些美好,那些心中最後一絲的希望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幻滅。
易言在風中轉動,沒有人看到他恐懼的淚水。
風吹得他轉動著,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面朝著那個準備張弓shè箭的土匪,努力的提起腿來。但是他無法做到,他瘋狂感應著靈力。
若是他身內的靈力是水庫裡的水的話,那麼他的身體就是乾旱的田地,正等著水庫裡的水來灌溉。可是水庫裡的水並不能主動的流到田地裡,必須要有人去放開水閘,去引導。而這個人便是易言本身的意識。只是現在去開水閘放水的人卻受阻於道路無法達到。
只不過,這個控制身體的意識並不受阻擋,受阻的是能夠開動水閘的那一股意識,說到底還是易言對於自身的靈力控制力不夠,所以才會被人這樣輕易的截斷了。
下方那個土匪的弓已經拉開,他旁邊的一人打著的火把照他的臉上,他的臉印入了易言的心中。三角的眼,吊角的眉,朝天鼻,張嘴大笑時一口的大黃牙。
易言心中開始祈禱有什麼人救下自己,若是能救下自己,一輩子給他當牛做馬也行。他祈禱著王肅突然大展神威一刀斬了那個與他對戰的人,然後衝入那些土匪群,將他們一個個的殺。
“啊。”
易言驚恐的大叫一聲,慌忙的弓起自己的腳,一支箭從他的腳下shè了過去。
“哈哈……哈哈……”
土匪們大笑著。
“王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