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有些慵懶,倒起了聊天的興致。便問:“父親權傾天下,唯一的兒子卻做了山野村夫,果然特別。”
清歌笑意更盛:“一國公主,卻厭棄宮中繁華錦繡,倒也有趣。”
我亦輕笑:“看來我二人,道不同,志卻相合。”
清歌搖了搖頭:“志相合,道未必不同。”
我有些不以為然,沉默許久,仍是丟擲了這樣一問:“你父親想當皇帝?”
清歌只是微笑:“父親想要我當皇帝。”
我有些驚異,難道這一切,亦有清歌背後籌劃?
卻又想到,那便不懼我嫁入蕭家,將來舉義旗之時,便送我一個貞操喪盡,德守盡失的名號,便成了第一個刀下鬼;更能以我制少卿,救蕭妃。
現在想來,蕭妃入宮既可能是少卿欲聯姻蕭家,亦可能是少卿欲迫蕭家,未必是蕭家情願。我如今卻是羊入虎口,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卻是清歌。
清歌語聲一頓,笑容變得苦澀:“一個瞎子當皇帝,父親是異想天開,滑天下之大稽。”
我亦有些無奈,只道:“那你本已旅居山中,又何苦回來。”
“我本在是非之中,何況你亦在其中。”
事至如今,我方知道,那日我回至皇宮,是他精心設計。當時本已有大內高手,前去山腳民居尋我。
卻未曾想我只身闖了一線天,還遇上了匪徒;清歌離開是假,匪人劫我卻是真。清歌為救我身受重傷亦是真。
立時也明白了那夜飲酒清歌為何會有如許問。我應當是原諒他的,畢竟他父親所為他並不知曉,何況他幾次三番救我性命。
卻也終於明白,亂世之中我們有各自想要守護的東西。為了各自的目的,本就有了隔閡,將來會走至何處,沒人知曉。
清歌被少卿授予官職,我倒是始料未及。難道少卿想將蕭氏一族牽制於朝野,保我平安?
我同清歌倒也相敬如賓,人前恩愛,私下清淡如友。我二人關係有些微妙,平日只談逸事,從不論政。
清歌不能視物,故翰林工作亦不敢過重。每日回來倒早。
清歌告知我他原本想成親後便帶我回思過崖竹居。只沒想到他父親竟滿口答應了秦皇封其為翰林。我只是苦笑,從來作對的兩個人倒在此事上默契非常,一個是為了留住長姐,一個是為了留下自己的愛子,世間事,何其有趣。
我嫁入蕭家月餘,蕭老頭子竟無一點訊息,如此沉得住氣,倒讓我有些意外。
聽清歌講,他父親為人雖有些粗莽,但對清歌的母親卻是一往情深,而且始終未曾納妾。蕭府中佈局草木,盡是清歌母親所設計,即便清歌母親去世這麼多年,蕭成也未動這府中分毫。
清歌母親唯有一子,嫁入宮中的蕭氏乃是蕭成夫婦行軍途中收養的棄嬰。
蕭成能有今日地位,同清歌母親密切相關,這樣一個聰慧溫柔的女人,才是蕭成最穩固的支撐。而自蕭母去世,蕭氏諸多事便都由清歌打理,清歌獨居山中的一段時間,蕭成自作主張,刺殺我同齊國世子,清歌卻並不知曉。
我想蕭成之所以到現在都未來找我麻煩,一則是顧忌了少卿,二則怕是清歌從中勸阻。只是如此,也未免平淡。
果不其然,未過幾日,家中的“鶯鶯燕燕”竟多了起來,許多倒也算出色。名義上是蕭成送來服侍我夫妻二人,我卻何嘗不知這幫庸脂俗粉是來同我爭寵。蕭成竟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如此拙劣之法,虧他想的出來。
我眼見清歌每日被一幫濃妝豔抹的女人包圍,只覺好笑,清歌無奈非常,只是一個男人,於女人之事上總是不好出面,便央了我。
我本不欲插手此事,只是作為蕭君言的妻子,也當有些做派。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