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這幫人,自然在蕭成眼中,算是同他挑釁了。
鑑於我幫了清歌這麼大忙,不讓他請我吃頓餃子未免說不過去。
所以這日午間,雲翠樓走進了一雙男女,男子竹杖在手,被女子輕挽了,倒也是一對璧人。
尋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雖聽得街上人聲鼎沸,但不覺吵,心中倒是清靜。
恰此時,卻有人著一襲青衣飄然上了樓來,坐在了二樓另一處靠窗位置。我不由訝異,竟未發覺有人上得樓來。
雲翠樓開張已久,這棟二樓建築少說已建成三十年,中間修修補補,木梯早有些腐朽,尋常人上樓來吱呀不停,不可能不引人注目。可這人竟行路無聲,任我不懂武藝,也知這人非比尋常。
青衣人戴了個大斗笠,便連吃飯時都未曾取下,我看不清他面容,時常盯了他看。但他卻不以為意,很快便離開了。
直到青衣人身影隱沒在層層人群中,清歌才緩緩斟了茶道:“這人倒是個高手。”
我看了清歌,亦有些驚異:“這人連行路都腳步聲全無,你怎會知道他?”
清歌輕輕笑了:“他雖無聲,他人卻有聲,聽聲辨位,本我所長。”
我向清歌描述此人打扮,清歌卻輕皺了眉:“似是吳國蜀中來人,未出手,倒不知何門何派。無故來秦,難道京中有異?”
我白了清歌一眼,道:“你父親若不生事,何來異變?”
清歌倒無奈笑了:“我勸他急流勇退,無奈現今他便是退了,皇上也未必放過他,更何況我本難阻其意願。只能從中周旋。”
我不置可否,自古權臣同皇帝,難免落得你死我亡。若有朝一日蕭成逼死了長卿,亦或少卿斬殺了蕭成,我該當如何面對清歌,他又當如何自處。
如今清歌尚是清歌,可他更是蕭君言。我們如今不過活在自己的構想中,該來面對現實的時候,無論怎樣想,我都覺得結果只能是魚死網破。而後來的故事,或許真的應了我的猜想。
我們心中明白這樣的道理,所以回家的路上都未發一語。
生活讓我如許憂愁,我卻不能讓自己為生活奴役。
這日午間,我召集了幾個幼時玩伴,來蕭府打麻將,聊以解憂。
當年同我相交的,都是本朝幾位元老的子女。元老們自然已經退休,家裡的王一徐二林三自然已經嫁人。我其時年紀最輕,地位卻最高。
想來還是幾位元老聰慧,不欲子女牽涉朝政,故王一嫁了本朝最大的煤老闆,徐二嫁了京城最大的綢緞商,林三卻嫁了北地藥材巨擘,個個都養的珠圓玉潤,穿的珠光寶氣。說是來陪我打打麻將,實則半是結交,半是攀比。
王一包了蕭府冬日供暖,徐二抱了蕭府用衣,林三則給我準備了一顆大的沒法下嘴的十全大補丹,讓我很是受用。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四個女人恐怕就是年度情感大戲。雞毛蒜皮的事也能拿出來樂呵樂呵。多虧了大姐二姐三姐的大嘴,我還知曉了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的各類怪癖,積累了一筆不小的精神財富。
據大姐說,大姐夫最近生意往來三國,邊境有駐兵集結,怕是要不太平,讓我少出門。
二姐說,二姐夫最近生意不錯,讓我多吃餃子少蘸蒜。
三姐為人最為冷靜,什麼也沒說,可我卻有求於她。便問了三姐,三姐夫可知鮫珠下落。三姐卻輕輕皺了眉,只道鮫珠此物,流言實多。三姐夫似乎在多年前偶遇過一枚,其時並無力買下,只得作罷。
我問及鮫珠能否治癒眼疾,三姐卻笑了,藥材非神物,有所裨益是真,可若失明許久,也是無用的。她當是想到了我為清歌問及此事,頓了頓,道,莫要枉費這些力氣了。
我卻搖了搖頭,央了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