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壞了吧?瞧她虛軟的倒在他身上,蘭樕索性將她橫抱起來,緩緩步向臥房。吉蒂軟綿綿的偎在他懷裡,恨不得和他揉成一體似的。
這一夜,她睡得特別香甜。
自從宮中宴結束後,她從未在這張床上睡過好覺,總是為他擔心,為他煩惱,即使天天抱著他手臂入夢,仍是難以成眠。
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蘭樕抿唇恩索著。
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直到普天之下,無人膽敢碰她一絲毫髮為止。
過去為了保命,他和母親幾乎逃了一輩子,直到最後,母親貧病交加地孤單辭世,到死都還痛苦思念著自己的父母親人,和她鍾情一生的男人。
痴心的母親,實在太傻了。
他不要,偏不要這樣的人生,與其帶著吉蒂亡命天涯,他寧願在天子腳下爭個你死我活。
皇族遺落的私生子又何妨?
憑什麼要他畏首畏尾的四處藏身?
他進入宮廷,所圖謀者,並非王位,他只是執意要像普羅世人一樣,昂首闊步的走在太陽底下罷了!
他並非罪人,他到底做錯過什麼?憑什麼人人理所當然享受的權利,他就不可以擁有?
“……別怕,我會保護你。”星眸低垂,蘭樕貪戀地凝視她的沉靜睡顏。“若是保護不了,咱們就一起去死,我們永遠不分開。”
他當然明白,自己固執要走的路,某日或許致使他們葬送性命。
所以,這是一份承諾,他對她立下的誓言。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她將不會是孤獨一人。
尾聲
兩年後
連雨數日,今兒個太陽終於露臉了,兵部人人也不禁跟著露出笑容。
“長孫侍郎,武舉試場到時應不至於積水了吧!”兵部王尚書問道。
“是是,已派人去整頓場地了,難得六年一試的武舉會試,萬不能被這該死的天候耽擱啊!”長孫宿喃喃說著,神情似有無限煩惱。
王尚書皺了眉,又問道:“依你之見,今年的武舉人中,可有堪用的人才?”
“這嘛……我還沒親眼見過武舉子們,說不上話,倒是聽說有個奇人……”
“哦?如何個奇法?”王尚書聽出一絲古怪,立刻出言詢問。
“這嘛……”長孫宿臉色變了又變,搔搔頭,遲疑道:“聽說有個身材嬌小武舉子,身手煞是高妙,膽識與眾不同,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王尚書喝道。
“只是聽說生得秀美逸麗,文質弱骨……說跟……跟……”長孫宿話越說越細,滿臉苦惱,只得硬著頭皮往下說:“就跟咱們蘭丞相……彷彿可以相互媲美。”
“豈有此理!”王尚書聞言一呆。“咱們是選武進士,可不是選美男子——”
“他確實技壓群雄,下官也是無奈啊!”
長孫宿懊惱地爬爬頭髮,不知所措地瞪著王尚書,道:“偏偏今年正好是蘭丞相代皇上主持殿試,要是撞見這位美貌如女的武舉子,該不會大動肝火,以為兵部存在戲弄丞相的尊容吧?”
要知道,蘭丞相可是皇上身邊一等一的頂尖紅人,膽敢得罪丞相,以後也甭想在朝廷裡混了。
“這……”王尚書聽他如此說來,額頭頓時冒出一堆冷汗。
一個是貌比西子的蘭丞相,一個沉魚落雁的武舉子,這這這……
不妙不妙,恐怕大大不妙啊!
競技場中,已透過策論的武舉子們紛紛摩拳以待,接下來第一場試騎射,第二場試步射,最後便是比武以示高下了。
一甲第一名者,由蘭丞相代皇上賜封武狀元,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