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田穎,呼延雲看了好幾天的天氣和水文預報,才選擇今天找你談話的。”楚天瑛也很懇切地說。
田穎的神情再次恢復了冷漠:“你們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林鳳衝對著呼延雲,把手一攤。
呼延雲望著田穎,田穎也毫無懼色地看著他。
“好吧!”呼延雲下定了決心,“《烏盆記》這個案子看似告破了,但是有兩個事情迄今還沒有答案:第一,誰給翟朗寫的匿名信?第二,老馬的烏盆到底怎麼來的?這兩個問題看似隨著翟運父子的被捕,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但是細細一想就可以明白,這兩件事是後來發生的一切的肇始,甚至可以說,看似翟運策劃了對楊館長和趙大的謀殺,但其實他也不過是個傀儡,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在一個幕後操縱者的操縱之下完成的。只是這個操縱者極其高明,她只摁下了啟動鍵就置身事外,冷靜地看著事情朝著她預想的軌道發展,並無可挽回地滑向最終的深淵。
“當然,除了這兩件事之外,還有一件看似和本案毫無關係的事情,那就是芊芊去哪裡了?這個若隱若現的女毒販,難道真的在本案中只是個打醬油的?還是具有特殊的作用。起初我曾經把上述三件事糅合在其他案情中一起思考,卻越想越覺得混亂,不得不全部剝離開來。於是我漸漸發現,其他案情是翟運父子所為,而這三件事,都是同一個人出於同一個目的的精心策劃。
“那麼,我來說說我的推理:先說……先說那封匿名信吧,因為它最簡單。有個人給翟朗寫了封匿名信,說三年前趙大的同夥李樹三殺了翟運,把他燒製成烏盆,這封信的作者應該符合如下兩個條件:第一是目睹了當時的兇案,第二是希望翟朗殺死翟運,但是上述條件(第一組條件)的成立,是建立在一個前提基礎上的,那就是,趙大是匿名信的作者。那假如趙大不是匿名信的作者呢?第一個條件依然成立,第二個條件就要換成:作者希望挑撥翟運和趙大自相殘殺(第二組條件)。
“翟朗愣一點兒,但並不是沒有腦子,再沒有腦子,也不會因為甲說乙和你有殺父之仇,就毫不猶豫地殺掉乙,何況是一封匿名信。所以,這封信的作者其實是希望翟朗拿著信,在調查中讓趙大和翟運互相懷疑並內訌。按照第二組條件,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符合,那就是你田穎,你目睹了當時的案件,並希望翟運和趙大自相殘殺。
“且慢,下這樣的結論,必須多一些證據來支援。那麼,我們再來研究一下第二組條件,就會產生一個問題:按照這封信字面上的意思,其作用只能讓翟朗去殺翟運,憑什麼能挑撥翟運和趙大自相殘殺呢?當然,翟運看到這封信,勢必會懷疑到是趙大所寫,趙大卻不一定了。設想一下,假如真的是李樹三和趙大殺死了翟運,趙大看到這封信會怎麼想,恐怕一定會想,有人要找我和李樹三的麻煩了,但他絕對不會想是李樹三寫的吧——但是,由於真實情況是他和翟運殺死了李樹三,所以,趙大看到信難免會想:這件事,只有翟運和田穎兩個人知道,翟運當時把自己的所有證件都燒了,田穎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麼這封信怎麼會寄到翟朗手裡?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翟運一直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想殺我滅口,又不敢直接給他兒子寫信說自己還活著,怕警察按‘信’索驥找上門來,所以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封匿名信,讓他的兒子拿著信來找到他,再合謀一起對付我。”
除了田穎,屋子裡的其他人聽了這番推理,都連連點頭。
不過,楚天瑛也有疑問:“那麼,寫信的人憑什麼斷定翟朗不會拿著信去報警呢?”
“不是斷定翟朗不會去報警,而是不怕翟朗去報警。”呼延雲說,“對於寫信的人而言,目的只是讓趙大和翟運一起完蛋,所以即便翟朗拿著信報警了,結果不同樣是趙大和翟運倒黴嗎?無非是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