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一月十五日晴
終於見到了陽光,人也快活多。開啟窗,陽光射了進來,照亮了房間。
那條純白的圍巾透過亮光變得更加潔白,柔和,寧靜,我的心也一片溫暖柔情,是這陽光的感觸,還是心裡有了愛情?又一次感覺到快樂的氣息,充滿了過年的氛圍。
早上時,沈來過,我問他說:“這麼長時間沒見,失蹤了嗎?”
他說:“你才失蹤了,幾次來也沒見你。”
我賣東西給別人,叫他先烤火,他走了進來,站在我旁邊,自己拿要買的東西。
我說:“三毛自殺了噢。”
他說:“知道,我看南方日報。”
我說:“想不到我所崇拜的偶象居然也自殺了。”
“現在崇拜呀?”
“現在沒有了,是那時。”
“是讀書時代呀?”他說。
“是剛出社會工作時,除開對她的流浪生涯充滿了佩服外,是她的人生觀富有哲理,給我啟示,與及我自己對人生的迷惘而得到釋然,對生命得到答案,頓悟了許多而喜歡上她的。”
他在坐著時,又拿了一本圖書在看,是掩飾他的不安吧?而我也覺有很多話要說但又不知從什麼事情說起?覺得就這樣乾坐著也滿足了。
我是幻想過,我在烤火時有一個喜歡的人嚴和沈陪著說話,圍爐,是多麼溫馨的情調,覺得這也是很渺茫的事。
我隨便問他過年去什麼地方玩?他說:“哪也不去,去挖蘭花。”
“幾時放假?”我問他。
“二號,年初七就要來補課。”
我說:“你們放假我們正忙呢。”
“怕要年三十才能回家?”
“是呀,前一天,也是年初七就要來上班了,哦,我過了年或要走了。”他以為我說回去,後才知是調走。
他說:“很好呀,調去哪?”
我說:“好什麼,我是在這裡捱了五年。”
“有沒有五年?唉,我們都不知要捱多久?五年十年也不知。”
我說:“是很難搞調動,在這裡成家囉。”
“不可能的,”又有人買東西,只恨買東西的人太多了,常打斷我們的談話。
斷斷續續的,他說他過年去挖蘭花,我說:“去哪兒挖?”
他說:“我們家那裡也有。”
“哦,是喲,你們那裡有那麼多山,環境也不錯。”
“你又沒去過,噢,去過,還好,坐一會就走了。”他有些埋怨。
我也歉然地笑笑:“常說挖蘭花,挖去賣,保證會賺錢。”
“你去賣,我去挖。”
“好呀,賣的錢對半分,你去挖,不過不知去哪賣。”
“靚的我自己要還好,拿去你門市部賣。”
我說:“不行。不過說真的調出去沒獎金,在這裡上班還有些獎金,是要去做生意賺錢才行了。”
他幫我賣東西時我己滿足,有興趣和新鮮,他也說是新鮮,我說我們做多了還嫌麻煩。
又有人買東西,他又學會了秤東西。
他拿我看的《黃金時代》雜誌看時說這本雜誌也可以。
我說:“我那時報讀的就是這雜誌社的,可惜沒拿到通訊員證,只拿了一個結業證,太失敗了,那時的挫敗感也挺重的。”
“報讀其它的吧。”
“唉,還報讀什麼,似乎沒有這個信心了,報讀了也是自學的。三毛這麼出色的也不可惜,何況我們這麼平庸的人,其實,你也是有才華有發展的,我們這些碌碌無為的人還追求什麼呀?”
沈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傾聽,以為他不在意,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