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個悶屁來?!”
在昏黃的燈光點綴下,她看見阿青兩眼發直地望著自己,頸邊被撕出一個大口子,傷口早已凝結成暗紫色的猙獰血疤,如果細心點的話,她還能看見幾根腸子掛在腰部。
“阿青……?”劉嬸退後一步,發現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
***
無月的夜晚總是令人感到不安,也許黑夜,本就是那叫人心生絕望且一望無垠的荒野,而在這沒有光的夜晚中,那些蟄伏在暗影中的怪獸,興許正在蠢蠢欲動。
雲婉睡至半夜,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
“小姐?要起夜嗎?”隔著一道簾子,陪睡的丫鬟聽到聲響後揉著眼起身。
“不用,我只是睡不著罷了。”
丫鬟困得厲害,隨口應了聲便又歇下睡了。
雲婉擁著被半起身,隔著一層薄薄的窗紙向外看去。夜色黯淡,風卻很大,庭院中的樹被搖得刷刷作響,整個雲府如今陷入一片寂靜,連後院張媽養得那條歡騰的小狗也沒有叫喚。
夜晚通常是靜謐的,而今夜卻格外令人不安。
視線透過窗,遙遙地向外擴散去,她秀眉微蹙,眼簾半垂,烏黑捲翹的睫毛如同一片羽扇遮蓋在烏黑如晶石般的瞳仁上。正當她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外界的時候,小床上的丫鬟卻兀自睡得香,時不時冒出幾聲細細的囈語,還咯咯笑了兩聲。
“彤彤那丫頭,又夢見好吃的了吧?”雲婉回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她心稍有鬆懈,正欲躺下再眠之時,忽聽一記模糊急促的吶喊聲自遙遠處傳來。雖然那聲音很快便寂滅於黑暗之中卻為她帶來了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這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實在難以壓制,於是雲婉隨手抓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刻意放輕了腳步,趁著丫鬟呼呼大睡的空檔,小心且急迫從房中走了出來。
夜間長廊中,光線十分昏暗,唯有拐角處懸著幾枚燈籠為人指明。
雲婉披著寬大的外袍,漆黑的發散落在肩頭兩邊猶如展開的絲綢般傾瀉而下,她如同黑夜中一抹幽靈,悄無聲息地穿過走廊,險些將同樣聽到動靜出來檢視的肖樓樓給嚇得魂靈出竅。
“啊喲!我的娘啊!雲姑娘你這大半夜跑出來幹嘛?尿急?房中沒有夜壺?!”
肖樓樓捂著心口靠在廊柱上,一臉後怕地看著雲婉:穿件白衣也就罷了,還披頭散髮的,差點以為貞子也穿過來了啊!
雲婉自知有愧,也不好辯駁,只能說:“肖姑娘你沒事吧?我不知道你也會在這個時候出來……”
肖樓樓望著她:“我是聽到了點異樣的動靜這才出來的,難不成雲姑娘你也是?”
雲婉點頭,“不知怎的,今晚我這心啊總是七上八下的,睡也睡不安穩,想不到就聽到有人……”
修士本就淺眠,況且肖樓樓今日因為雲婉之事總靜不下心來修習,於是乎陪著角木蛟玩了會後便離開了空間,想不到一出來便聽到有人慘叫,還不是一般的慘烈。
“雲姑娘,就算真的有事也不是你能夠管得了的,這夜深露重的我勸你還是先回去歇著好,若明日受了涼感了風寒那就不值了。”
“可……”
雲婉還想再說什麼,可肖樓樓的態度十分堅定,“這裡有我看著,不會有事,放心吧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那好,肖姑娘你多加小心。”
見她如此堅持,雲婉也不好推辭,只得將肩上的外袍解下遞給她,“夜裡風大,你披上這個。”
肖樓樓朝她微微一笑,又將袍子原封不動地推給她,“我身子壯實得很,用不上這個,你就安心回去,好好睡一覺。”
雲婉點頭,沒再多言,轉身向臥房走去。
她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