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人們總是將罪責推脫到無辜的孩子身上?
咬了咬唇,少年吶吶道,“哥你送我到門口,我自己打車回去……”
碎月知道瀧的擔憂,微微一笑。左右開弓,用力的捏了捏瀧燒紅的臉蛋,滿意的看著掐出的紅印子,“上來,乖。我送你到家門口就好。”
趴在碎月肩上,瀧將臉埋進碎月溫暖的頸項。
“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該放棄了……”微微的溼意滲入碎月的脖子。少年的聲音帶了低沉的梗咽。
碎月眉頭微微擰起,到嘴邊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綿長的嘆息響徹心底,碎月招手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小心的將瀧放進車裡。
關上車門的那一剎那,沉沉的失落劃過瀧那清澈的眸子。碎月的心隨即一顫。
日吉若,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注意到瀧的異常。
在荻之介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在他傷心流淚的時候,你在哪裡?
這樣的你,如何讓我放心將唯一的弟弟交給你……
* * *
尖銳的剎車聲響徹空中。車子猛然一震,碎月小心的抱著瀧防止他磕碰道。
司機大叔扯著大嗓門對著車窗外吼,“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碎月一驚,抬起頭,只見一個少年正攔在了車子的前方。
大顆的汗水順著少年的面頰滴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裡拎了一個偌大的袋子。日吉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溼透,皺巴巴的貼在身上。黃色的髮絲凌亂的被風撩起,利落的臉部線條沒有表情,黝黑的眸子卻是毫不動搖的執著。
碎月安坐在車內,對上日吉固執的眼神,卻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燒的意識不清的瀧模模糊糊的問了句,“……怎麼了?”
碎月輕輕拍了瀧的背,柔聲道,“沒事,紅綠燈。你睡吧。”
“讓我見他。”平復了急促的呼吸,日吉走到碎月旁邊的車窗前平靜的說道。一手拎著袋子,一手牢牢握住車門。
碎月面色一沉,隔著半開的車窗。唇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抱歉,日吉君,請你讓開。荻之介燒的厲害,我必須馬上將他送回家。請不要耽擱我們的時間好嗎?況且,日吉君的女朋友該等著急了吧?”有禮的將日吉推拒在外。
“讓我見他。”日吉執著的重複說道。黝黑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坦然。冷硬的面部表情,隨著落在瀧身上的視線而變得異常柔和。
“從來都沒有什麼女朋友,至始至終,都只有他而已。”少年鏗鏘有力的聲音穿透涼薄的空氣,直直的敲在有心人的心房上。
對上碎月的探詢的眼,日吉的眼坦然而堅定,毫無一絲的遲疑。
“那麼,女朋友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碎月沒有忘記瀧為這傢伙流了多少的眼淚。
一絲尷尬的紅暈染上少年剛毅的臉頰,日吉難得慌亂的手足無措,“忍足前輩說、說,這樣可以試探對方心裡有沒有我……”
又是忍足,碎月撫額嘆息。這傢伙是專門搗亂的嗎……
“決定了嗎?你們選擇的這條路,將很難走。”碎月意有所指。家族的責任,道德的譴責,社會的排斥……這些沉重的東西,尚且稚嫩的肩膀,真的揹負的起嗎?
日吉毫不遲疑的點頭,目光落在瀧身上。“我知道。但是,我絕不後悔。”
從走進冰帝的那一天第一眼看見站在櫻花樹下微笑的少年起,日吉就知道,他徹底的淪陷了。
對於日吉,除了網球,他的人生,就只剩下怎樣讓瀧更加幸福。
他怎麼捨得,怎麼會捨得,讓他最愛的他傷心難過。
未來的路,即使再難,也比不過失去他的痛。
接替了碎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