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羽箭刺破風的聲音。就如同剛才那些羽箭都只是 幻覺一般,但身邊那些已經死傷的軍士提醒遠寧,這是伏擊,並不是雙眼所看到的幻象。
“退守到鎮龍關下。”遠寧下令道,旁邊的副將點頭,傳令下去,軍隊開始緩慢地從山 地上往鎮龍關方向後撤,但卻行進緩慢,一路上還不時有羽箭射來。那些發射弓箭之人, 看似根本不願意取那些軍士的性命,只是對準他們的四肢部分,可這樣一來,就大大拖慢 了後撤的速度。
密林之中,已經脫去鎧甲一身勁裝的宋史正從樹葉間的縫隙盯著那支正在潰敗的軍隊。 那個怪人所教的辦法的確管用。這遠寧也和鰲戰一樣,是個心疼自己麾下軍士性命的傢伙 ,這樣一來,等他們走出這座山,人數就折損大部分,剩下的也是一些沒有辦法再戰鬥的軍 士。
天衝教給宋史的辦法是,讓三千軍士中的部分人馬帶著馬匹先行離去,造成大軍已經撤 退的樣子,而其他人則卸下鎧甲,輕裝上陣,潛伏在密林之中,伏擊遠寧軍。但伏擊之時, 只可射傷,不可射殺,只因為射殺會完全雞怒遠寧軍,而射傷一名軍士,便會減少他們 兩員軍士——心軟的遠寧,必會遣麾下軍士攙扶那些受傷軍士後撤,按照一人幫扶一人來算 ,至少有兩名軍士沒有辦法戰鬥。這樣一來,他們還沒有走出這座大山,兩個大營的戰鬥力 就完全喪失,出山之後,便是最後的決戰時刻,就算遠寧再強,也強不過無數的羽箭,也強 不過鋪天蓋地而來的反字軍。
心軟的人,惜疼他人性命的人,在這亂世之中,會有什麼結果呢?宋史看著遠寧麾 下正在不斷倒下的軍士冷笑著,他曾經也對鰲戰說過相同的話,可那是個傻瓜,既然是傻瓜 ,就永遠不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有能掌握別人性命的人才會是王者。
如宋史所預料中的一樣,等遠寧軍中深山之中撤出的時候,絕大部分軍士都身受重傷, 而剩下的攙扶的軍士也疲憊不堪,可他們知道,逃到鎮龍關下,也是一條死路,那裡除了流 沙陷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沒有援軍,沒有一切可以用來抗敵的人和物,剩下的只有他們 自己還抓著的那條命。
遠寧走在整支大軍的最後,兩名副將無論如何勸阻,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而一直緊隨 其後的宋史也命令手下的軍士不要向遠寧射冷箭,因為他想親手取下遠寧的人頭,以向天下 證明自己的實力。
“將軍,遠寧軍已經全數撤出了山林。”葦汕向宋史請命,“請將軍下令,讓末將率兵 衝鋒在前”
“好,準了。”宋史淡淡地說,語氣已經不向是一個將軍,卻像是一個好像已經手握天 下大權的皇帝。
讓葦汕這傢伙去試探下遠寧如今的實力也好,免得我過於莽撞上前出了什麼岔子,我的性命可不能丟在這裡。
葦汕已經翻身上馬,這些馬匹都是離開了山林之後又偷偷返回藏在密林之中,為的就是 這最後的一擊,能徹底將遠寧軍給擊潰在鎮龍關下,而宋史在昨日也看得很清楚,鎮龍關索 然放了百姓入關,但阻止了遠寧軍的進入,這就說明這一戰關中的鐵甲衛依然會冷眼旁觀, 就連這場仗打完之後,他們也不會有出來打掃戰場的想法。
宋史輕輕揮手道:“攻吧,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沒有鼓聲,沒有吶喊,只有沉重的馬蹄聲,葦汕帶著已經重新跨上戰馬,丟棄弓箭,手 持長矛的輕騎發起了第一次衝鋒。遠寧騎在馬上,看著從密林之中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