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發出“嗚嗚”哀鳴之聲,直叫人心膽俱裂。
劉競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他厲聲喝問,身旁的那十幾個高手此時卻也是個個面露異色。有幾人更是搖搖欲墜。
魏霜伏在樑上,清冷的眸中殺意微凝。
從姜姒那裡偷來的兩瓶藥,盡數皆在歃盟酒中。
這些兵士當時喝下的,乃是與“齎劍煞”極為相似的藥酒。在承明殿時藥/性/便已發作了,所以這些兵士才會兇/性/大漲、極度/亢/奮。
而此刻藥效漸失,接下來的症狀便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凡喝過藥酒者,都難逃倒地昏迷的命運。
如此變故,不止劉競,劉筠與陸機亦皆呆住了。
原以為會有一場生死較量,如今卻成了一邊倒的局面。劉競手下的千餘兵士,其中還包括近一半的契汗黑甲兵,此時竟皆倒在了地上,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整個歲羽殿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除了那些兵士倒地時發出的怪叫,便只聞雨聲颯然,旌旗獵獵。
“叮——”,一線極微之聲驀然乍響。
何靖邊一聲怒吒,手中長戟化作一片碩大的銀色虹光,擋在劉筠身前。
“敵襲!”趙戍疆長聲喝道,人已是凌空飛起,流星般直奔歲羽殿高高的房梁。一個呼吸之後,房樑上便響起了衣袂破空的聲響。
何靖邊護在劉筠身前,仰首看著房樑上的動作,過了好一會,他才覺出有些不對。
“忠王……伏誅了?!”
陸機的突兀地聲音響了起來,語聲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何靖邊轉眸看去,剎時間吃了一驚。
敵陣之中,劉競正緩緩地跪倒了下來。
他臉如槁灰,大睜著兩眼,神情仍停留在方才震驚時的模樣,在他的前額正中,多出了一個黑色的洞。
四周火把極為明亮,將劉競的死狀照得十分清晰。何靖邊清楚地看到,劉競額頭的那個小洞裡,探出了一星尖銳的烏光。
原來,方才那一聲輕響,竟是為了刺殺劉競!
所有人都驚呆了。
便在此時,一道瘦削的黑影驀地一閃,直向歲羽殿外竄去。趙戍疆高大的身影緊隨其後。
“休要放箭!”劉筠命令道,又轉向何靖邊,“老何,你去看看。”
何靖邊應諾一聲,人亦如離弦之箭般凌空而走,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劉筠掃視了一眼周遭的情形,向陸機微一點頭:“陸將軍,城門情況如何?”
“叛軍已繳滅,活捉叛將倪睿!”陸機語聲鏗鏘地道。
劉筠頷首:“好。京戢防衛這幾日全靠陸將軍了,京中恐還有契汗細作,務要細細搜查。”
“遵令!”陸機叉手行禮,隨後一揮手,身後五軍營計程車兵如同他們來時一樣,整齊而無聲地消失在了重重雨霧之中。
劉筠帶著幾十兵衛進了歲羽殿。
陳太后與許慧盡皆無恙,此時已自榻後走了出來,俱是臉白唇青,好在神色還算平靜。
劉筠的心下放了一半,安撫了她們幾句,又見劉彥傷得極重,便吩咐人去找太醫過來救治,又派人馬去城外尋找失蹤的劉箏。
宮中經歷了一場血洗,死屍遍地,那些宮人有趁亂偷跑的、有搶盜財物的,情況十分混亂。所幸陳太后已經打點起了精神,向劉筠借了數百侍衛,又統合宮中殘留的侍衛與宮人等,臨時組織起了一支力量。
當今皇帝駕崩,太子與忠王同時斃命,宮中各處皆張掛白幡,帳幔、燈籠等物亦需換成白色的。此外還要清理宮人名冊、打掃宮室道路等等,連夜便忙碌了起來。
當劉筠帶人步出皇宮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