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說來,兩人當真並無怨仇,恐怕若要是深究下去的話,秦旭還對於孔融,有著逼降黃巾以解北海之圍,救下闔城百姓,其中當然也包括孔融性命的大恩。而且,拋卻彼此的立場不說,曾經也有過起兵討逆,攻伐國賊經歷的孔融,對於秦旭託名呂布做下的安兩州百姓、平百萬黃巾、戰偽帝袁術、救駕長安的諸般事蹟,還是打心眼裡認同和佩服的。
不過終究還是道不同不相與謀啊!在孔融眼中,再能安撫百姓。平定黃巾,甚至討伐逆賊,這都是作為一個臣子的本份。就算是做得再好,也堪堪只配得天子稱讚一個“好”字。況且,天子畢竟也未曾薄待了秦旭。從一介家奴,拔擢為一州之主,未及弱冠,便裂土封侯,足可稱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可是秦旭呢!?在孔融眼中。這秦某人簡直就是不識抬舉的最好詮釋。呂布是什麼人?就算是在立足青州之後,擺出了一副忠君的模樣,可作為曾經參加過虎牢關戰事的孔融來說。終究忘不了當初呂布是如何單槍匹馬,視關東諸侯如無物的囂張,以及自家倚為長城的大將武安國,被呂布斬了一支手去終日消沉的臉面。而呂布當初棄長安出奔河內之事。雖然青州言論中多有粉飾。可孔融每每思之,皆是義憤填膺,可以說孔融之於呂布,有私怨更多國仇。更別說更有呂布奪其基業,致使北海城下,逼得他孔融不得不白衣請降這等屈辱之事了。秦旭同這等人為伍,就算是做出了天大的事業,在孔融眼中。也同叛逆無兩!對於叛逆,自逞要繼司徒王允之後。再造大漢的孔融,與之皆是仇敵。
不過,孔融終究沒有輕動。之前不管是會同諸侯討董,還是刺殺秦旭還是欲奪青州,皆是有王越這等當世第一的大劍師在側,足可保孔融性命無虞,有了這層保障,孔融自然諸事奮勇在前。可如今,雖然僅僅有秦旭這個看上去並不文弱的年輕人立在那裡,可孔融相信,自己帶來的一眾隨從,肯定都已經被控制,倘若自己膽敢輕動,這個正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年輕人,絕不會手軟。
“仲明!仲明!這些事都是這逆賊唆使曹某做出來的,曹某認罪!曹某認罪!還望仲明看在奉先面上,容曹某負荊請罪!”同孔融僵直在那裡怔怔的看著秦旭不同。剛剛曹豹在聽孔融在臨淄亂勢將起時,當即邊有要脫身的舉動,再看不出來孔融的意圖,那曹豹可就當真是草包了。再說了,曹豹同孔融從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現在形勢比人強,曹豹可是早早在廣陵時,便見識了秦旭的“六親不認”,當即躲避瘟疫似的,閃開之前還如同水乳交融一般的孔融身邊,也顧不得什麼身份輩分,跪倒在秦旭身前,涕淚交零。
“文舉公,何苦如此!”秦旭並沒有去看曹豹一眼,衝孔融拱手笑道。曹豹是呂布三夫人曹氏之父,依著呂布的性子,秦旭用鼻子想也知道,倘若是當真如曹豹所言將此事,放在當初就連魏續那般幾乎將全軍置於死地,最終卻猶自想放其一條生路的呂布面前,多半會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就曹豹此番的小計倆,那可是秦某人一千八百年“前”就玩剩下的了,懶得理會。
“士與賊,焉能兩立?秦旭,秦使君!呵!不必多言,此番孔某不得天佑!殺伐由你便是!”孔融蔑視的看了兀自跪在地上乞命的曹豹一眼,冷笑一聲,昂首對秦旭說道:“只是不知秦使君你又是如何得知了孔某的這番謀劃?還望賜教孔某究竟在何處漏了破綻?”
“帶出去!”秦旭回頭吩咐了一句郝昭,示意將正癱倒在地上裝死的曹豹拖走,現在還不是收拾這廝的最好時機,且容曹豹再得意一時。秦旭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襯了軟甲的儒衫,漫步踱至了傲然而立的孔融身前,看著孔融已不復昔日富態,有些清癯的面容,嘆了口氣笑道:“文舉公,這裡是臨淄!”
“唔?”孔融眯著眼打量著年輕的不像話的秦旭,眼眸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