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軍大勝,而且信心滿滿,還壓上了自己剩下的所有家當,那模樣都恨不得將自己的性命都給搭上去。於是,這次所有人都跟著他開始下注,因為他在前期已經達到了讓大家相信他的目的。
試問,一個賭徒一開始誰會相信他?不會,就算是他一直在贏,大家也會產生懷疑,但一個一直在輸的人,突然連贏一把重要的,並且贏得相當謹慎,這樣便會使其他賭徒產生一種念頭:這個人真的知道戰局到底是什麼樣。
阿克蘇說到這,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看著焚皇,臉上帶著笑容,問:「陛下,你猜測下結果?」
焚皇道:「想不到他竟然會選擇輸?為何?」
「不,陛下,你錯了,他贏了,他是唯一的贏家。」阿克蘇說,又倒了一杯酒。
焚皇不解:「最終是武都城守軍勝了,反字軍全面潰敗,為何他會贏?」
阿克蘇道:「陛下,凡事如果只看表面,你永遠都是輸家,設局的人當然不會蠢到讓局內人很清楚的就能看明白這個賭局最終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麼。」
「那他想達到什麼目的?」
「我先前說過,所有人都不肯下重注,掏太多的錢,但他先前一直在輸,雖然一次比一次金額大,相對來說,那些贏過的賭徒贏的錢分出來每人得到的也不多,但他最終要的是最後一次賭局的勝利。在他心中,戰場之上的輸贏並不重要,那只是掩飾自己行為的一種方式,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戰場上的輸贏時,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賭博是有莊家的,還有莊家的目的是什麼?他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把身家財產給拿出來,最後一筆大家都買反字軍勝,結果大敗,大家都輸,看似沒有人贏,但實際上贏的人卻是莊家一人,還是他自己。就如我現在坐在石臺前,設下一個賭局,我自身的輸贏無非就是左手的錢交到右手上去,而你參與我的賭局,贏的始終是少數,輸掉的錢卻進的是我的口袋。參與賭博的人永遠與輸贏無關,因為輸贏永遠掌控在莊家的手中。」阿克蘇說,「這就和盧成家統治東陸土地千百年來是一個道理,每次都有人謀反政變,下面無數人擁護,登上皇位之後,死了那麼多人,其實最終還是盧成家的人在坐皇位,那政變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我說賈鞠很聰明,他跳出了這個範圍之內,站在局外看著裡面的傻子互相廝殺,在必要時,捅進去致命的一刀。」
焚皇此時終於明白了阿克蘇講述的這個故事中的含義——戰場上的輸贏其實並不能代表一切,即便是在訊息閉塞的情況下。讓參與其中的人有所察覺,只是為了故意掩飾自己最終目的的一種方式。讓你沉迷於去解一道永遠都沒有答案的謎題時,卻忽略了其實你最應該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事情的本質在何處?當你關注的方向錯誤了,你就算得出所謂的答案也只是枉然。賭博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贏錢,但贏錢重要的是採取一種局中人都沒有辦法料到的方式,因為無論是賭博也好,棋局也好,戰場上也好,要贏得最終的勝利,永遠只有一個字:騙
讓敵對方故意知道你第一步的策略,隨後讓他採取行動反制,實際上你的第一步就是一個陷阱,讓他故意鑽進去,尋找所謂的答案,找所謂的迷宮出口。阿克蘇要以北陸關作為賭局,無非就是設下一個陷阱,看看謀臣是否會鑽進去,如果一旦他鑽進去,只會慘敗,可焚皇不明白的是,阿克蘇這樣做的最終目的是要贏得什麼?僅僅是為了探查謀臣的真實實力嗎?還是有其他打算?
他心中沒有答案,也不敢有答案,在這個過於年輕的大祭司面前,就算是堅冰也會被他熔化,變成普通的水,被大地所吸收,什麼痕跡都不留下。
「陛下,你可知道建州城一戰後,為何我一直說我們依然是勝了嗎?」阿克蘇此時張口問焚皇。
焚皇搖頭。
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