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兒長得一模一樣,批次生產似的。
“這邊請,沙小樹小姐。”
我身後的襯衫美人,也就是那鬼魅般出現的荷官,喊出了我拿假徵件登記的名字。另一個荷官喊著九厥的假名,這裡每個荷官似乎早做好了對號人座、一對一服務的準備。
麗莎死死抓住父親的大腿,怎麼也不肯走向那個喊她名字的荷官。
如果不是還沒摸清底細所以不能太惹眼,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去把麗莎的父親往死裡揍。明知可能有危險,還要把女兒硬拖來,這男人腦子是被穿山甲拱了麼?
九厥與我擦身而過,走向喊他名字的荷官時,在我耳邊快速甩下一句話:“上面有妖氣,有事先救孩子不用管其他。”
妖氣?九厥這麼一說,我才隱約感覺到在賭場的上面,確實浮著一股極淡的妖氣,不仔細感應很難發覺。作為能從千萬種酒香中辨別出細微差別的老妖怪,在對付“氣味”這件事上,我承認沒有誰能比九厥厲害。
我抬頭,目光落在賭場頂端左側,一處凸出的、很像戲院裡位於高處的貴賓包廂的地方,因為距離太遠角度太刁鑽,我看不到那“包廂”裡頭的內容,但,有人在裡頭看我們,那是明明白白的。
“沙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我的荷官嬌滴滴地提醒我。
我看著她捏在手裡的撲克牌,問:“開始什麼?”
她笑了:“沙小姐真幽默,來我們酒店的客人都只為了一件事,就是‘贏’。想贏的話,只有賭。我們現在不就是要開始賭麼。”
“怎麼賭?”我內心其實有點糾結,我很少玩撲克牌,連鬥地主都不會。
“很簡單。”她攤開手掌,輕輕一拋,―整副撲克牌便懸浮在我們之間,展開,組合,牌與牌緊挨在一起,牌面向內,呈漏斗狀飛旋起來,看得人眼花繚亂。
幾秒鐘後,所有撲克牌停止飛旋,朝下一墜落,在桌上摞成了整齊的一疊。
“各抽一張比大小,大者勝。點數相同,以黑紅櫻方排序。三局兩勝。”荷官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麼簡單,那我沒問題。
“好,就跟你玩玩。”我點頭,“不過我要先切牌。”
“當然可以。”荷官的微笑簡直比春風還春風。
我隨手拿起半摞撲克牌,放到另一摞的下方。
荷官一拍手,撲克牌自動在桌上筆直展開。接著,她幹了一件讓我眼前一亮的事——從桌邊的一個匣子裡取出一顆目測不低於二十克拉的極品美鑽,那完美的光線簡直要將我的口水都勾出來。
“這是我第一局的賭注,沙小姐你呢?”
一句話把我從天堂拉回坑裡。我從天然井一路到這裡,身無長物,拿什麼當賭注?!
“根據條例2,我們接受任何籌碼,不僅僅包括金錢財物。”荷官看穿了我的窘態,體貼地說。
不是金錢也行?
我下意識地把褲兜裡的紙扇抽了出來,扇子裡的白駒都要哭了。
“一把扇子是不夠的哦。”對方提前看穿了我的鬼心思,微笑著擺手。
我皺眉:“我身上只有這個了,啊,手機你們要嗎?加上我脖子上的項鍊,千足金的呢!”
對方繼續擺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耐煩地攥起右拳,“難道要拿我這個拳頭下注?”
“成交!”
這小妞的反應也太快了……我不是還沒怎麼著麼,怎麼眼看著一隻右手就被押出去了?
“喂喂,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趕緊解釋,“咱們換個東西。”
“言出必行,舉手無悔。我們已經接受了您的賭注,一隻右手。”荷官的聲音真好聽啊,“按規矩,客人請先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