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未歸,莫不是……
前方一聲悶響,門被猛地撞開,西潤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跪在莫寒跟前,擦著眼淚說道:“求主子救救彌月姐姐吧!主子若再不去,彌月姐姐就要被王爺給活活打死了!”
莫寒不禁一怔,隨即扶起西潤,抬腳便向外走去,邊走邊問:“出什麼事了,說清楚。”
西潤跟在後頭,頓時覺得安心許多,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今兒彌月姐姐說去取蓮子羹,多時未歸,奴婢怕主子找,就想去廚房瞧瞧,哪知剛到廚房門口就見彌月姐姐被府裡的侍衛駕著往外拖,王爺問到底是誰主使彌月姐姐給主子下毒的,彌月不說,王爺便吩咐侍衛往死裡打,主子,彌月姐姐絕不會害您的呀……”
“下毒?”她停了腳步,蹙眉看著西潤,“你說下毒?”
西潤被盯得心悸,吶吶點頭。
前院裡,丫鬟僕人依次站著,皆是瑟瑟發抖。
新來的美人靠在廊柱後頭,帕子遮著眼,不忍去看。
板子一下接一下重重落在嬌弱的身軀上,發出一聲聲悶響。趴在長凳上的女子滿頭大汗,淚水糊了一臉,下唇已然被咬破,猩紅的血恣意在蒼白的唇上,越發顯得刺目。
完顏煦鐵青著臉負手立於廊下,冷眼瞧著長凳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拳頭一點點收攏,漸漸發白的指節隱隱發出“喀喇、喀喇”的聲響。
他抬手,示意行刑之人暫停,緩緩走出簷下陰影,西沉的日光照不亮他眉間陰霾,他微微俯下身子,以前所未有的平和態度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是誰主使你下毒的,嗯?”
凌亂的髮絲被汗水黏溼在額頭,彌月艱難地睜開眼,幾次蠕動嘴唇都未說出完整的位元組,“奴……奴婢……”
“嗯?什麼?不急,慢慢說。”他話語輕柔,但眼中透出絲絲寒氣,森冷可怖。
她深深吸進一口氣,終於突出完整的句子,卻成了她的催命符,“奴婢不知道。”
他直起身子,雖面無表情,但言語中卻有冷冷笑意,“打,打到她想起來為止。”
行刑的僕役屈肘擦汗,已打了不下二十板,這嬌嬌若若的姑娘又怎能受得住,狠下心,提了板子又狠狠下去,竟已聽不到呼痛聲了。
“日頭偏西了,全不等著開飯,在院裡做什麼?”
遠遠傳來一句脆生生的輕呼,輕聲細語卻將所有人的視線通通收攏了過去,僕役亦是停了動作,痴痴向長廊望去,見那南方來的女主子踏著蓮步款款而來,見了院中場景竟仍是不緊不慢地走著,語笑嫣然。
當真是水一般的女子,漂亮得碰一下就要碎似的。
完顏煦原地不動,皺眉看著她一步步走近,見她明明看見最親近的奴婢被打得半死不活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更甚者,她竟在笑,唇角輕勾,便可讓天邊晚霞羞愧。
他額角抽痛,卻掩不住心中升騰的怒火。
莫寒早已摸透他的脾氣,這樣的人,死要面子,又吃軟不吃硬,當眾跟他對著幹,無異於火上澆油。對他陰沉的臉色視而不見,她彷彿見了什麼新奇事務,睜大了眼滿心好奇地問道:“這是做什麼呢?又來了什麼好東西麼?讓我也見識見識嘛。”
一片靜默,知道她性情的人不敢答,不知道的更是畏縮。
氣氛詭異,她卻渾然不覺,又眨眨眼,無辜地看向殺氣騰騰的完顏煦,學著何秋霜的模樣嬌滴滴怯生生地喚了聲:“相公。”
完顏煦被這素未謀面的一聲“相公”嚇得不輕,摸不準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頓時火氣去了一半,再說早已答應要信她,過後單獨問她也不遲。於是虛握拳頭置於唇邊輕咳一聲,朝她招招手,“教訓不聽話的奴才罷了。”
莫寒倒是異常的乖順,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