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沒有開冷氣,穆西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穆紹然正好進房來,看她傻坐在那裡,眼眶紅紅的。
“你怎麼了?哭了?”
穆西吸了吸鼻子,只說:“你看我,太糊塗了,把別人的證件拿來了。”
穆紹然看了一眼,責備她:“你怎麼這麼馬虎啊穆小西,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給裝回來了,那個哥哥怎麼辦?”
“哥哥?”穆西將這兩個字咬得有點兒重,然後把身份證拿到他眼前:“他都這麼老了,你叫他哥哥?”
穆紹然摸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你覺得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麼?是不是得想辦法還回去。”
穆西想了一下:“算了,還什麼還,他一定有辦法補辦。”
忽然又想起什麼,猛然抬頭:“你之前去逛街,就是跟他一起?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他找上你的對不對?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她幾乎一剎就緊張起來,季江然又要算計什麼了對不對?難道他已經知道她沒死,也知道穆紹然的存在,想把孩子騙回去?穆西身體裡的一根弦一下繃緊,整個人就跟驚弓之鳥一樣,緊緊的盯著穆紹然。
穆紹然看她那個樣子,就像他交友不慎,遇到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人,被她看出蛛絲馬跡,一下誠惶誠恐。
彈了下她的腦袋:“小西,你正常一點兒吧,幹嘛大驚小怪的,說了平時讓你少看鬼片。不是他找上我的,是我在酒吧裡傷了手,怕你擔心就想在走廊上站一會兒,等到血液凝固了再去找你的時候正好碰上他。他用領帶幫我包紮傷口,第二天我唱歌做為答謝。後來去酒店的餐廳吃早餐時意外碰上,其實他也不知道我住在那裡,看到我時也很驚訝。還算談得來,就一起去逛了逛,事情就是這樣了。”
他小小年紀,敘述起一件事情已經十分有邏輯,而且語話清析。
穆西自然聽得再清楚不過,卻總是懷疑事情沒那麼簡單。她就是被季江然給嚇怕了,想著他那個人不簡單,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地的。
穆紹然安撫她:“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小西,你也不用這麼緊張兮兮的。我看他真的不像壞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對我沒有惡意。”
自然不會有惡意,這個就算穆紹然不說,她也知道。季江然再人面獸心,也不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怎麼樣吧?但是,他真的不是好人!
可是她怎麼有這樣的想法?穆紹然是她的孩子,跟季江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她一直忌諱自己有這種纏綿又依賴的想法,會讓許多事情變得扯不清。於是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穆紹然只是她的孩子,跟其他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連她,也已經執意不再想季江然,畢竟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了。
或許就像穆紹然說的,只是巧合,而他真的不知道穆紹然是誰的孩子……
“包子,你確定是無意間撞上的?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或是讓你去哪裡之類的?”
穆紹然翻了下白眼:“小西,你怎麼突然變得緊張兮兮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穆西斂了下情緒。
當即語氣淡然,只是乏力:“不是,看到突然將一個陌生人這麼重要的證件拿回來了,有些意外罷了。”
她讓穆紹然先出去,說她想睡一會兒。她需要安靜一下好好思考。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平靜了四年多的時光,有一種驟然被打亂的錯覺。頓時千頭萬緒,才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可是,躺回床上卻並不能思考。她將那兩個證件收到枕頭底下,手指輕輕的劃割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身份證凌厲的邊緣划著她的手指,有微微的痛觸,
穆西心裡一陣陣的發酸,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