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擔心。但她一向嬌慣蠻橫,斷沒有主動認錯的時候,現在聽弟弟當面訓斥,一時羞得臉通紅。
若是其他人訓斥她,她不但不會理會,說不定還會嗆聲辯解,可她面對的是一慣嚴肅冷峻的沈珺,家裡妹妹都有些怕這個冷麵哥哥,她這個做姐姐的也不例外,見沈珺一直冷眼盯著她,大有她今日不給個說法絕不罷休之意,最後她不得不上前甕聲甕氣的朝徐婉道歉:‘對不起…’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道:‘大夫的診金和藥材都由我出。’
徐慧和徐峰先是見識過對方的帶刀侍衛,這會子又見沈珺的氣勢,猜測到他們身份尊貴,心裡再氣也不敢答話。
徐婉疼得也不想理她,只忍著疼偏過頭。
沈萱也不求徐婉原諒,畢竟是自己理虧,見徐家人不理她,便尷尬的退到一邊。
沈珺只覺得一股子無名火直衝腦門,你這叫道歉?徐家缺你這點診金藥材?
可是能怎麼辦呢,還能押著沈萱給徐姑娘磕兩個不成!
他掃了在場人一圈,漢王府的公子小姐們連同護衛小廝皆縮著脖子,剛才沈萱為難別人,他們可是都沒有出面阻攔,現在生怕沈珺這把火燒他們頭上。
沈珺最後將目光落在徐婉身上,有小廝搬了椅子,她被妹妹弟弟扶著靠坐在椅子上,小小的一張臉蒼白無比,額頭的碎髮被汗水打溼,眼神有些渙散,卻仍強打著精神安慰被嚇哭的弟弟:‘姐姐沒事,你幫姐姐叫人去看看雪銀,看它傷得重不重,讓馬場的獸醫幫忙醫治。’
沈珺心裡悶著一口氣,忍不住開口:‘姑娘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他語氣低沉,沒有一絲起伏,面若冰霜的神情彷彿是在怪她這個時候還關心馬兒。‘馬術練得再好,若是應變能力差,一樣危險。下次腳不能挪動,身體可以朝旁邊滾,別隻顧著儀容儀態,與這些比起來,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漢王府的人聽了沈珺的話,不由心中驚愕,你雖然救了人家,但人家都受傷了,你這樣直接指責,還是有點不近人情了吧。
沈萱也替徐婉捏了一把汗,二弟也太兇了,不但罵了她這個肇事者,現在連苦主也一併訓斥了。
徐婉聞言,抬眉看向沈珺,他眉頭緊皺,嘴唇緊繃,俊朗如玉的五官生生被破壞,冷酷和無情充斥在他周身。
可是徐婉卻知道,他並非冷酷無情之人,比起漢王府的其他公子小姐,或高傲,或嬌蠻,或爭強好勝,或虛情假意,沈珺一直是不一樣的,他內心真誠,情感真摯,對人真心實意,對事公正嚴明,他只是面冷心熱。
所以夢裡,他失意時,就用冷厲將自己封存,王府眾兄弟姐妹想要安慰他,也礙於他的冷臉,無從下手。
就像這會兒,大家都以為他是在訓斥徐婉,可聽在徐婉耳朵裡,卻是沈珺在教她,遇到危險,該怎麼做才能保護自己。
若是剛才她就地打滾往旁邊閃去,自然就能避開雪銀,若是沈珺不出現,她這會就不止腳崴了這點輕傷了。
想到這裡,徐婉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嘀嗒嘀嗒滾滾落下…
‘二哥,你怎麼來了?’沈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身後跟著如月和馬場管事,還有小廝抬著轎輦。
一群人快步走近,沈澈對沈珺說:‘我們姐弟幾人約了跑馬,以為你有事忙,便沒有叫你,沒想到你也過來了。’
沈珺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並未多做寒暄。
沈澈也不在意,走到徐婉面前,溫文爾雅的解釋:‘我剛才在馬場管事那裡交代事情,遇到了你的婢女,聽說你受了傷,我領了醫女過來,先讓醫女替你看看。’
沈澈性格溫和,待人有禮,對誰都和善,漢王府的人見他對徐婉熟稔親切也沒覺奇怪,只是章韻瑤,緊緊盯著沈澈,手指都捏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