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擦乾眼淚,擺手拒絕。
沈澈想著傷在腳上,這麼多人守著確實不方便。
‘我帶了轎輦過來,先送你回去,再讓醫女診治。’
沈澈在徐婉跑馬時便認出了她,原本是故意與王府其他人分開,想找機會單獨見上徐婉一面,可是他在管事處喝了一壺茶都沒見徐家人從草場出來,直到木松來報,說二小姐和徐姑娘比賽跑馬,他驚訝之餘趕過來看,正好看到雪銀髮瘋,沈珺救人。
他心下可惜,若是早一點出來,說不定救人的機會就是他的了,正感嘆被沈珺搶了先機,卻又見沈珺斥責二姐,連同徐家姑娘也沒得到一個好臉色。
哈,他這個二哥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做人,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看吧,徐家姑娘都被她訓哭了,他壓下心底的愉悅,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上前關心徐姑娘。
只是徐婉並不想搭理沈澈,她伸著頭看向不遠處制服雪銀後便等在一旁的女子,根據她的著裝打扮,徐婉猜測她是馬場的馴馬師,徐婉對她招手,女子小跑過來:‘姑娘有什麼吩咐。’
‘可以麻煩你揹我回去麼?’她觀女子身手敏捷,年齡也比她大,揹她應該沒有問題。
說著看向馬場管事:‘將你的人借我一用。’
徐婉在馬場受了傷,馬場管事哪裡敢說一個不字,他瞟了一眼沈澈,忐忑的說道:‘姑娘儘管一用,無妨無妨。’
徐婉便在徐慧的攙扶下趴到女子的背上,女子腳下穩重,輕鬆背起徐婉往回走。
沈澈眼裡有一瞬的陰沉,不過很快斂下,他笑目送徐婉等人離開後,對木松吩咐:‘你等會兒去打聽一下受傷的是哪家姑娘,選一份藥材送去算是賠禮道歉。’
沈萱見沈澈幫自己善後,拉著沈澈感謝:‘麻煩三弟了,我…’
沈澈善解人意的安慰:‘二姐不必多說,三弟都明白。’又對其他弟弟妹妹道:‘難得出來一趟,大家還是繼續跑馬吧,四弟,你的騎術不俗,待會兒可要好好跑幾圈才不枉你舅舅送你的駿馬。’
沈煜笑嘻嘻:‘那當然,我這可是汗血寶馬,聽說流的汗水是紅色的,我今日可是特別穿了一身黑衣騎裝,這樣就算流汗了,也不至於把衣服弄髒,二哥,你這一身白衣可是得離我馬兒遠點,不然給你染成紅色,弟弟我可不負責。’
沈珺看了身旁的隨侍小公公六安一眼,神色淡淡:‘你還是先跑出汗再說吧,汗血寶馬,可不是隨便跑幾圈就出汗的。’
六安收到自己主子的訊息,默默退下。
沈煜不服氣:‘二哥,你瞧不起我,看我今日跑贏你的黑影。’
沈珺的馬叫黑影,也是軍馬品種,速度極快。
‘四弟你就認輸吧。’沈珺的親妹沈芸一臉不信:‘你的汗血寶馬才四歲,想要跑贏二哥的黑影,還有得練呢。’
一群王孫貴女又其樂融融的開始準備跑馬,一個普通百姓受傷,他們並不會放在心上,也並不會影響他們的心情。
四周寂靜,眼前是一片厚重的迷霧,陰沉壓抑的氣息鋪面而來,一種抑鬱的沉悶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沈珺有一時的迷茫,這種感覺既陌生又帶了一分熟諳,陌生是他出身王府,集萬千矚目一身,貴氣天成,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可能會有這種沉鬱的時候,可是內心深處卻又覺得這種感覺似成相識,彷彿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置身於此。
突然有咚咚咚的聲音傳來,他忍不住想要前去一探究竟,可是身體卻動不了,他急切的想要靠近,厚重的迷霧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殷切,紛紛散開,漸漸露出前方的景色。
一棵懷抱粗的老槐樹下,坐著一位身穿青色素裙的女子,髮間無任何髮飾,僅用一根素簪綰成簡單的朝雲髻,女子背對著他,手拿藥杵,正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