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這讓門主如何能夠承受的了?
要門主親手拿掉自己的骨肉,那要承受多大的煎熬,多少的痛苦啊!更別說蘇心怡肯嗎?她又會如何看待門主?這都是極大的麻煩啊!
一時之間,房內寂然無聲,只剩下血醫那單調而又富有節奏的輕叩之聲,“啄啄啄”的響起,氣息壓抑而令人愈加煩悶。
不知過了多久,夏宛如怔怔的看著門外被輕風不斷吹拂著的小草,一雙水眸中漸漸聚出一層層的水霧,她忽然閉了閉眼,一滴晶瑩如玉的淚珠悄然從臉頰滑落,開口咬唇說道:“也罷,這個惡人,還是我來做吧。”
聽到此話,擾是一向內斂的血醫也不禁動容,脫口叫道:“夫人,你……”
夏宛如趴伏在桌上,雙手掩面,微微抖動的肩頭洩露了此刻她的心境。“當年我一語不慎,釀成大錯,造成了多人的痛苦,沒想到居然延至後代……如今,我怎能忍心看著夏兒的雙手染上親子的鮮血。既然我已經錯了一步,那就再錯一步吧,總比讓夏兒痛上加痛的好。”
她的聲音雖然低柔,但卻帶著一股堅決,仿若是從容就義般的毅然,只是,越說到最後,語聲漸歇,聲帶哽咽,幾乎泣不成聲,讓血醫直直看向她的眸子也悄然染上一抹憐憫不忍,以及些許晦澀難懂的複雜。
靜默了片刻,血醫的雙手悄悄的握了起來,手背上隱隱暴出幾許青筋,他的臉驀地一沉,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騰的站起了身,沉聲說道:“血醫不才,願為夫人解憂。”
說完,他轉過身,毫不停留,大步向門外走去,走勢極快,帶起的衣角呼呼生風。
“血醫?”夏宛如猛然抬起了頭,萬分驚詫的看著他,慌忙叫道:“萬萬不可!”
聽到叫聲,學醫頓住了身形,背對著她,緩慢說道:“夫人,血醫自入得血煞門來,未立寸功,常在心底暗叫慚愧。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立功,還望夫人能夠成全血醫。他日,門主……定會為此事來獎賞血醫。”
他口中說的是獎賞,其實二人心下都清楚的明白,若是他們真的設法打掉蘇心怡腹中的胎兒,只怕冷夏在暴怒之下不知會做出怎樣的懲罰。
而血醫此番作為,竟是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她夏宛如何德何能,怎能讓人為她做出這樣的事來?即便她同意,將來死後到了地下,只怕丈夫也會怪她自私!
想到這裡,她斷然喝道:“不行!此時由我而起,自然有我出面解決才是。再說了,我畢竟是夏兒的母親,萬一有什麼,他也會給我幾分薄面,不會太過為難我。”
血醫一呆,從未見過夏宛如這樣厲言厲色過,倒也被唬樂意跳,隨即想了想,勸道:“夫人莫急,先冷靜兩天,看門主如何處理,我們再做決定也不遲。”
剛才夏宛如的急切,只是因為突然看到冷夏發狂的樣子,母子連心,一下情急了起來,聽他如此一說,夏宛如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低頭凝神一想,點頭說道:“也好。”
時至寒冬,山外漫天飛雪,千里冰寒,縱然是閉門不出,窩在家中也覺寒冷徹骨,這個山窩中雖說沒有那麼冰涼,鮮花綠葉常在,但畢竟這個時節的風,再輕再柔,多少還是有些寒意的。
此刻,一身水藍衣裙的夏宛如神思卻不知道隨著那天上的白雲飄向了何處,在冷風的吹拂下,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更顯得幾分蕭瑟。
血醫看在眼中,挺眉微微一挑,轉身向院外走去,只留淡淡的聲音飄蕩在半空中。“夫人,天涼,多加件衣服。”
玉指峰頂,北風呼嘯著刮過,鵝毛般的大雪四處飄揚,遠遠的,連綿不絕的山峰都披上了一層銀白的素裹,顯得分外的寧靜。
崖頂處,一道潔白如玉的白影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那裡,形影單吊,宛如一尊千年不化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