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離得進了,才依稀辯得出來那是一道人影,身上已然被白雪厚厚的蓋了幾層,身體的輪廓已然模糊。
在山頂極高處的冰天雪地裡,誰若站在這裡讓身上積滿了那麼厚的積雪,只怕不是凍僵,就是凍死的下場。
只是從那人口鼻間撥出的微弱白霧才知,這人還活著。
但見他額頭上,鼻樑上,兩腮上,以及下巴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那一雙冰冷至極的眼眸時而眨一下,震落些許白雪,以及那近抿的薄唇因微弱的熱度而露在外面。
天色轉黑,風更勁,雪更急,狂風夾雜著大片的雪花連在一起,砸到了他的眼上,他終於動了一下,一聲長嘯出聲,震動天宇,身上的層層雪花被震得四散飛去,驚起附近叢林中一陣兀鷹聒噪的叫聲,他低喃道:“你說,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可是,我才剛試了個開頭,便遭到你和孃親的一致反對,而孃親更是爆出了這麼個驚天秘聞,這還讓我怎麼再試下去?我還能再試嗎?我還能再試嗎?”
他神色間頗為激動,一邊說著,雙手不甘心的在半空中狠狠一抓,似乎想要牢牢的抓住什麼物件一樣,語至最後,聲音逐漸高亢,帶出厲聲悽嘯,巨大的聲響直透徹整個山峰,在半空中一次次的迴響著,震得附近叢林中,那高掛在枝頭的積雪也不堪受驚的撲簌簌落地。
又是一團飛雪在狂風的帶領下,狠狠的砸中了他的面頰,他伸手抹了一下臉,抬頭衝著天空高喊:“親兄妹!親兄妹!臭老天,賊老天,為何在我需要親情的時候,爹慘死,娘昏睡,讓我身邊再無一個親人;而在我需要愛侶的時候,你要把她變成我的至親兄妹?是非不分,黑白顛倒,你有何面目坐在宙宇,朝朝暮暮的接受著世人的供奉?”
喊了一通,他激狂的神色漸漸平復下來,身子再也無力支撐,轟然向後一倒,坐在了被雪覆蓋的青石上,靜靜的出神。
恢復了冷靜的他,猛然想起蘇心怡還被他鎖在房內,想起他聽聞孃親說那十餘年前的舊事之後蒼然離開時,孃親那擔憂而焦急的眼神,他心下一窒,面上很快恢復了往昔的沉靜淡然之色,起身踉蹌的往家中走去,只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卻充滿了讓人心酸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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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釋懷
夜晚的玉指山上,北方呼嘯,雪花飛舞,觸目所及,到處都是冰天雪地,一片銀白。冷夏慢慢地走在通往血煞門的山凹的路上,剛剛拐入一道狹長的通道,頓覺呼入鼻間的空氣暖和了許多,頭上的冰凌茬子也漸漸消融,轉為水滴,順著凌亂的髮絲,滴滴答答地落在衣上、地上。
“門主。”把守在狹道口的守衛一看到他,立刻恭敬地喚道。
“恩。”冷夏淡淡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抬腳繼續往前行去。沒走兩步,似乎是想到什麼一樣,轉了回來,沉著臉走入一旁的守衛房,看到桌上的筆墨紙硯,拿起紙筆,一揮而就。
細心地吹乾了宣紙上的墨汁,裝入桌上的信封中,遞給守衛,沉聲說道:“即刻用索道下山,快馬加鞭趕往鹽城,儘快交到情義山莊莊主楚子楓的手中,若延誤了時機,門規處置。”
那門衛被他冰冷的話嚇得一個哆嗦,接過了信封,宣誓道:“門主放心,屬下保證兩天內趕到,不敢耽誤片刻。若完不成任務,屬下任由門主處置。”
冷夏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掉頭就走。
雖然他這幾天一直在血煞門中,並無下山,但是和外界的聯絡一直都沒有中斷,他的門人始終不斷地把楚子楓的近況以及楚衛兩國交戰的情況時時的飛信傳來。
所以,他知道,楚子楓的具體行蹤,也知道楚子楓的手下此刻正瘋了般的找自己和心怡的下落。
此刻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