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真忘記這事了。
“怎麼,忘記了?”鮮于淳危險的盯著蘇然,“本皇子再說一遍,今日不管你那位至交能否被選上,明日開始,你就必須回本皇子那裡。”
“蘇然不敢忘記。”殘念他不想見的殘哥哥,也在擇選之中,他怎麼忘了這檔事。皇上九年空虛著宮廷樂師,為的是想尋找那個人。這次,如果皇上依然執意,恐怕殘哥哥竹籃打水,宮廷樂師之職位,又是荒廢。
告別鮮于淳,心神不寧的來到樂坊大殿,不想見殘念卻又擔心著他夢想落空的矛盾攪動著蘇然,連皇上什麼時候入席,吩咐開始,自己都還是處在恍恍惚惚中,耳邊只有琴師*琴的聲音,卻不知道他們彈奏的是何許音樂。
殘哥哥,為何非要入宮?難道只為皇室卷宗?不,應該不止。可不管是什麼,這事對他十分重要,否則不會冒險進宮,如果這次他的計劃失敗了
“下一位”陳公公高聲喚道,“殘念進殿!。”
蘇然開始緊張起來,板正身體,緊盯著殿外走來的人影。
脫去了平日灑脫的玄衣,換上一身的儒雅月白,一條樸素的白色帶子鬆散的扎捆住常年習慣披散的墨髮,幾絲漂浮在頸邊。好一個江湖少俠轉眼脫胎為文人雅士。
“草民殘念,叩見皇上。”
鮮于聖無波的臉上起了一絲的微動,“平身。”此人咋看雅士,再聽聲音,卻多了一份雅士沒有的氣勢。較之前的幾位琴師,倒顯出眾。至於琴藝方面,卻不知如何。
殘念起身,一眼就看到高位之旁的蘇然,錯愕了下,蘇然接觸到他的視線,紗笠後的目光驚嚇般的收回。他們細微的眼色觸動,皆被鮮于聖收入眼底。“開始吧。”
端正的坐於殿中琴架前,腦中事先準備好的高山流水,在見到蘇然後,他轉變了心意。殘念執起修長的雙手,輕緩的開始撥動琴絃。
小蘇後天便是中秋,你可還記得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琴聲哀愁悽美,緩緩流淌進蘇然的心底,熟悉的音樂,勾起兒時的約定。
殘哥哥,你還有小蘇,我們是一家人哦
明年,再明年,再明年的明年,反正很多個明年,我們都會一起過中秋。
蘇然黯然神傷,殘念此刻彈奏的,正是那年中秋,他在感傷餘家被滅的哀思琴音
心正琴聲正,心遠琴意遠,殘哥哥,你在想什麼
一曲完畢,蘇然才清醒,他們正在擇選樂師,而非感懷過去。殘念的琴藝如何,雖說在場的還有幾位琴藝老師旁聽,可最後的選擇權,終在皇上手裡,蘇然偷偷注意下皇上的表情,不見任何起伏。
“此曲纏纏綿綿,悽悽慘慘,猶如相愛相親的人因為種種原因,分分合合,兩地相思。此曲何名?”依然無波,只有鮮于聖自己知道,是壓著多大的情緒在問。
殘念到是很吃驚,皇上居然對這音樂感興趣,然後,他想到創此曲之人,各中緣由,有些明瞭,薄削的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他起身,畢恭畢敬的回答,“回皇上,此曲名為《斷腸》”
“斷腸”鮮于聖低語呢喃“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一曲斷腸,千千結。”他轉向殘念,“此曲可是你所作”問這話的他顯然微帶激動。
殘念頓覺好笑,看皇上言詞透露的情緒,已然知道是誰作的,如此多舉一問,只怕是想打探故人。
“殘念不才,此曲是一位路遇先生所教,他教完後,也便離去。”
鮮于聖隱下悵然心情,“你先下去吧。”
這曲是父親每夜思念無塵經常彈奏的,若說創曲之人,那便是父親了,如此看來,皇上與父親也有一段理不清的糾葛。
今個真是意外收穫,無塵遍尋不到,這皇上不就是另